"什麽声音?"他放下碗。
母亲疑惑地擡头:"没听见啊。"
声音似乎来自窗外。黄毛掀开窗帘——月光下的院子里,晾衣绳上挂着的红色T恤正在夜风里轻轻摇晃。那是他今天换下来的,明明记得泡在盆里。。。。。。
"汪!汪汪!"
小狗突然冲着衣柜狂吠。黄毛拉开柜门,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扑面而来。他的几件红色衣服——卫衣丶袜子丶甚至内裤,全都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像被精心整理过。
"妈!你动我衣柜了?"
"没有啊。"母亲在厨房应道,"对了,你那条蓝毛巾我洗了晾外面了。"
黄毛盯着那堆红色衣物,喉结滚动。他抓起衣服想塞到最底层,却在抖开卫衣时愣住了——
内侧标签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勾。
和那天。。。。。。阿清学生证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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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采菌子时,黄毛总是走神。
"喂!看路!"阿强拽了他一把,"再往前就是断崖了。"
黄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山崖边。崖下雾气缭绕,几株野生的红菇在峭壁上格外扎眼。
"奇怪,"阿强挠挠头,"以前这儿没长蘑菇啊。"
那些红菇的形状太规整了,圆润的菌伞像极了。。。。。。火锅丸子。
回程时他们发现一条新辟的小路,路边立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山神庙200米】。箭头指向密林深处。
"咱镇的山庙不是在东边吗?"发小们面面相觑。
黄毛盯着木牌,漆字还没干透,鲜红的液体正缓慢地顺着"庙"字最後一笔往下淌,像道细细的血痕。
"回去吧。"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天要黑了。"
暮色四合时,黄毛在自家院门口发现一个快递盒。没有寄件人信息,拆开後是件崭新的红色卫衣。
标签上打着勾。
小狗对着纸箱龇牙低吼,怎麽哄都不肯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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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黄毛被"沙沙"声惊醒。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书桌上的平安符正在无风自动。朱砂画的符文像被水泡过,晕染成一片猩红,在桌面上蠕动着组成两个字:
【红】
【衣】
衣柜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那件新卫衣的袖子垂落在地,袖口微微卷起,像在。。。。。。
邀请他穿上。
黄毛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月光下,那件红色卫衣的袖子缓缓蠕动,像一条蛇,从衣柜缝隙里滑出来。袖口的松紧带一张一缩,仿佛在呼吸。
他猛地跳下床,脚掌踩到地板时,却触到一片湿黏——低头看去,满地都是暗红色的液体,正从床底汩汩渗出,漫过他的脚趾。
是血。
黄毛浑身发抖,跌跌撞撞冲向房门。门把手转动时发出"咔哒"的锈响——像是很久没人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