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袋上的生産日期也全是阿清死亡那天的凌晨三点。
——
头七前三天,深夜。
大东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阿清葬礼的地址。
他看向缩在沙发角落的胖子和黄毛,声音沙哑:"我们得去,这是最後的机会。"
小绿也点头,脸色惨白:"她父母拿到我们的头发,肯定做了什麽。现在只有去灵堂磕头认错,说不定还能——"
"我不去!"胖子突然尖叫,手里的啤酒罐被捏得变形,"你们没看见冰箱里的丸子吗?生産日期是她死的那天!她。。。她跟着我们呢!"
黄毛蜷在另一边,指甲深深掐进手臂,已经抠出了血痕:"我昨晚。。。我昨晚听见她在浴室里笑。。。"他神经质地摇头,"逃吧,趁头七还没到,逃得远远的。。。"
大东还想再劝,胖子却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茶几。
他双眼通红,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要送死你们自己去!我和黄毛今晚就走!"
凌晨三点,胖子和黄毛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大东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尾灯,突然觉得胸口发冷。
他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件暗红色的T恤。
第二天夜晚。
两百公里外的服务区便利店,黄毛正疯狂擦拭着自动门玻璃——那上面不断浮现出用雾气写的"红"字。
收银员疑惑地看着这个对着空气挥舞的年轻人,完全没注意到冰柜里所有的饮料正在慢慢变成血红色。
胖子更早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坐着一个黑出租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藏身的黑车後排座位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颗火锅丸子,滚烫的油正从丸子的褶皱里渗出,在真皮座椅上烫出一个个小洞。。。
胖子惨叫一声,连滚带爬跑出黑出租。
他不知道已经到了哪,只能随意找一家小旅店住了进去。
胖子蜷缩在廉价旅馆的床上,空调的嗡鸣声像某种昆虫在啃食他的神经。
他明明已经逃出城市,可噩梦却越来越清晰——每晚,他都梦见自己站在阿清家楼下,看着她穿着红裙在阳台上跳舞。
“第三分钟……”
胖子死死盯着手机上的计时器,冷汗浸透了背心。2:59……3:00。
阳台上的阿清突然停下舞步,缓缓转头。
没有五官的脸。
她手里捧着一锅滚烫的油,油面咕嘟咕嘟冒着泡,热气扭曲了空气。
胖子猛地惊醒,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
他摸索着去开床头灯,却发现——
灯不亮。
不,不是灯坏了。是整个房间的电路都断了。
窗外,月光惨白地照进来,映出床头柜上的一张小票。
“胖子最爱吃的火锅丸子特价9。9斤”
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胖子颤抖着下床,脚掌刚踩到地板,就感觉踩到了什麽黏腻的东西。低头一看——
几颗炸的焦脆的火锅丸子,被人踩烂在地板上,油汁渗进地毯。
“操!”他猛地後退,撞翻了垃圾桶。
垃圾散落一地,可里面根本没有他丢掉的那张小票。
——它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