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水猴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思考富商的话。
他越想就越觉得是上天的安排,恰巧他捞上来一具怀孕的女尸,又恰巧遇上了富商,知道了婴尸的制作方法。
思来想去他拿定了主意,也不打算去找什麽白家勒索钱财了,他掏出杀猪刀又扯了一块红布直奔厢房。
此时夜已深了,幽都镇的梆子刚敲过三更。
水猴子蹲在西厢房的泥地上,额角的汗混着河水的腥气往下淌。
油灯的火苗被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得东倒西歪,梅兰尸体的影子在墙上扭出诡异的弧度。
他盯着女尸隆起的肚子看了半晌,突然擡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怂什麽!"
声音在空荡荡的厢房里撞出回音,"这些年经手的尸体还少麽?"
可握着杀猪刀的手还是在抖——这把刀平日用来剁猪骨,刀刃崩了三处缺口,此刻却要剖开人皮人肉。
梅兰的衣裳早被河水泡烂了,轻轻一扯就碎成破布。
水猴子注意到她腰间有道淤青,形状像极了男人的手指印。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比了比,自己的拇指正好能对上那个痕迹。
"白家那些个畜生。。。"他啐了一口,刀尖抵上肚皮时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那时他还在跟爹学捞尸,冰窟窿里拖上来个没人要的孕妇,肚子也是这麽鼓着。
老头子二话不说就剖了,从里头掏出个冻成青紫色的死胎,转手卖给了赶尸人。
记忆里的画面让水猴子定了神。
刀刃刺入的瞬间,他听见"噗"的一声轻响,像是扎破了装水的皮囊。
可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水,泛着河底淤泥特有的腥臭。
厢房突然冷了下来。
水猴子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握着刀柄的手指冻得发麻。
他咬着牙往下划,刀锋割开子宫时碰到个硬物,发出"咯吱"的摩擦声。
扒开黏腻的皮肉,一个浑身青紫的胎儿蜷在那里,脐带在脖子上绕了三圈,像条勒紧的绞索。
最骇人的是胎儿的眼睛——本该是闭着的,此刻却瞪得溜圆,漆黑的瞳孔里映着油灯的光,活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造孽。。。"水猴子的手一抖,刀尖在胎儿脸上划出道口子。没有血渗出来,只有些透明的黏液。
“好孩子,爹不要你,娘不要你,干爹要你,只要你能护我发财,干爹给你买玩具,买衣服。。。。。。”
这段话是富商教他的,要对着胎尸这样说,它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他扯过准备好的红布时,发现布料上沾着河泥,这才想起是去年从个溺死的姑娘身上扒下来的。
红布裹住胎儿的刹那,屋梁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有人从房顶跳下来。
水猴子猛地擡头,只看见几滴露水顺着从房梁缝隙垂下来,一滴丶两滴,正好落在梅兰大张的嘴里。
"索命也得讲个先来後到。"他把红布包裹揣进怀里,对着空荡荡的房梁冷笑,"等老子用这玩意儿发了财,给你烧三船纸钱。"
窗外的老柳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枝条抽打着窗纸,影子活像无数挥舞的手臂。
水猴子抱起婴尸离开厢房,任由梅兰尸体腹部大开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