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强忍着脖颈的剧痛和内心的恐慌,挣扎着站了起来。
双腿有些发软,但还能支撑。她开始仔细地丶一寸寸地观察这个囚笼。
房间不大,约莫十来个平方。除了头顶那个不祥的红点,房间里空无一物。
没有家具,没有杂物,只有冰冷的墙壁和同样冰冷的水泥地面。
然後,她看到了门。
不是一扇,而是两扇。
一扇在她正前方,厚重,巨大,颜色是冰冷的金属灰。
走近细看,它不像普通的门,更像是一整块巨大的丶毫无缝隙的合金板镶嵌在墙壁里。
门中央,一个闪烁着微弱绿光的电子密码盘是唯一的装置。
没有门把,没有锁孔,光滑得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另一扇门则在正後方。
截然不同的风格——一扇看起来很普通的丶涂着暗绿色油漆的铁门。
门中央靠下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丶书本大小的方形拉窗,上面嵌着几根粗硬的铁条。
出口?
安娜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先走向那扇合金大门。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表面,寒意瞬间刺入指尖。
她尝试着去推丶去拉,大门纹丝不动,沉重得超乎想象。她将注意力转向密码盘。
绿色的数字按键散发着微弱的光。
她尝试着按了几个数字组合——000000,123456,甚至胡乱按了一串。
每一次按下确认键,密码盘都只是发出一声短促丶冰冷的“嘀”声,红光微闪,大门依旧沉默如山。
徒劳无功。
她转身,踉跄着走向後方的铁门。
这扇门至少看起来不那麽绝望。
她伸出手指,勾住拉窗下方的一个小凹槽,用力向外一拉。
“哐啷。”
小铁窗被拉开了,露出後面同样大小的方形孔洞,被粗铁条封死。
安娜凑近铁条,眯起眼睛向里看去。
另一个房间。
大小似乎和自己所在的这个差不多。同样是灰白的墙壁,冰冷的水泥地。
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没有人影,没有家具,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旷。
她不甘心地左右转动视线,试图看得更清楚些,但视野被铁条和孔洞限制着。确实空无一人。
两扇门,一扇坚不可摧,一扇通向另一个同样绝望的牢笼。头顶的红色眼睛无声地记录着她的挣扎。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攫住了她。她背靠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在地,蜷缩起来。
寒意从地面和墙壁源源不断地渗透进来,钻进骨头缝里。恐惧丶迷茫丶脖颈的疼痛丶还有……饥饿?干渴?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身体的本能已经开始发出警报。
怎麽办?
硬闯?不可能。
智取?密码无从猜起。
等待?等待那个把她关进来的人?对方的目的又是什麽?
一个念头闪过——也许,对方只是想看她痛苦?看她求饶?
安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示弱,有时也是一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