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通体生寒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丶毁灭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
剧痛!
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钢针从接触点瞬间刺入骨髓,沿着神经疯狂蔓延丶炸裂!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像一尾被扔上岸的鱼,在无形的电网上疯狂抽搐丶弹跳!
骨骼在哀鸣,肌肉在撕裂,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濒死的尖叫!
视野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噬,所有的声音——她自己的尖叫丶电流的嘶吼——都扭曲丶拉长,变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
时间感消失了。
一秒?还是一万年?只有那无休止的丶摧毁一切的电流在体内肆虐。
然後,黑暗,比房间本身更加深邃的黑暗,猛地涌了上来,淹没了所有感官。
她像断线的木偶,直挺挺地栽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混沌。
意识像是在粘稠的丶冰冷的沥青里挣扎。
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尽全身的力气。
痛。
脖子像是被重物狠狠碾过,传来一阵阵尖锐的丶深及骨髓的酸胀和钝痛,每一次细微的吞咽动作都带来撕裂般的刺激。
这痛楚是唯一清晰的存在,像黑暗中的灯塔,将她从虚无的深渊里一点点拽了回来。
安娜艰难地丶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模糊不清,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她用力眨了眨眼,生理性的泪水涌出,勉强冲刷开一片模糊的视野。
陌生的天花板。
低矮,冰冷,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丶毫无装饰的涂料。没有熟悉的吊灯,没有蛛网,只有一片死寂的丶压抑的灰白。
她猛地想坐起来,脖颈处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倒抽一口冷气,眼前金星乱冒,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她不得不放缓动作,像生锈的机器般,极其缓慢地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恐怖。
这是一个……房间?
不,更像是一个盒子。一个冰冷的丶散发着金属和混凝土气味的盒子。
四壁同样是灰白色的涂料,触手冰冷坚硬。
没有窗户。
一丝一毫的自然光都透不进来。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斜上方的一个角落——一个嵌在墙壁里的丶拳头大小的半球形装置,正散发着幽幽的丶令人心悸的红色光点。
摄像头。
它在注视着她。
安娜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手机丶钥匙丶那厚厚的一沓钞票……全都不见了!身上只剩下那件廉价的仿皮草大衣和里面单薄的裙子,在冰冷的空气中毫无作用。
是谁?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无数张面孔在混乱的思绪中闪过——那些被她骗过的男人?愤怒的皮条客?某个被她得罪过的地头蛇?
可能性太多,每一个都带着冰冷的恶意。
“有人吗?”她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微弱而无力。
没有回应。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墙壁间回荡,被放大,扭曲,再反弹回来,形成一种诡异的回音,仿佛有另一个人在模仿她的喘息。
死寂。
令人发疯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