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盯着戒指,大脑一片空白。
谢临风突然撑着床沿,忍着腿伤的剧痛,单膝跪了下来。
“你干什麽!”江羡猛地回神,伸手去扶他,“腿不要了?!”
他按住她的手,没让她动。
“本来想在终点线求婚的。”他嗓音低哑,带着点自嘲的笑意,“……现在场景不太浪漫,但你凑合听。”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落下的滴答声。
窗外的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竟有几分罕见的紧张。
江羡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江羡。”他擡头,直视她的眼睛,“我这辈子,没对什麽东西执着过——”
“除了赛车,和你。”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掌心,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
“赛车是梦想,你是命。”
“嫁我吗?”
——嫁我吗?
三个字让江羡的视线模糊了。
她死死咬着下唇,生怕一开口就会泄露颤抖的哭腔。
谢临风跪在那里,右腿的石膏让他姿势有些别扭,可他的眼神却专注得可怕,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值得他这样看着。
“你……”她终于挤出声音,“……先把腿养好再说。”
谢临风笑了。
“那就是答应了。”
“我没——”
他不容拒绝地拉过她的手,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尺寸刚好,严丝合缝,像是早就丈量过千百次。
“戴上了,”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指节,笑得嚣张,“不能反悔。”
江羡看着手上的戒指,突然俯身吻住他。
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这半个月的恐惧丶疲惫丶压抑统统发泄出来。谢临风扣住她的後脑勺,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呼吸都乱了节奏。
分开时,江羡的唇瓣泛着水光。
“戒指什麽时候买的?”她抵着他额头问。
谢临风低笑:“第一次睡完你第二天。”
“……”
“本来想等拿了世界冠军再求的。”他摸了摸鼻子,语气遗憾,“结果差点把自己玩死。”
江羡狠狠拧他耳朵:“再敢有下次,我亲手拔你氧气管。”
谢临风大笑,把她搂进怀里。
窗外,最後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病房陷入温柔的昏暗。床头的冠军奖杯反射着微弱的光——那是他昏迷期间,她给他定做的奖。
奖杯底座刻着一行小字:
“给谢临风——你永远是我的第一。”
而此刻,他的吻落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谢哥,我们来看——”
车队的小队员阿野抱着一大束向日葵闯进来,身後跟着三四个队友,手里拎着果篮和营养品。
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羡还跨坐在谢临风腿上,他的手掌扣着她的腰,她的手指上戴着那枚钻戒。
空气凝固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