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电梯里,江羡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脖颈上的痕迹太明显,她不得不把头发放下来遮挡。指尖碰到锁骨时,突然想起谢临风昨晚说的话———
“你这里有一颗痣。”他含住那块皮肤,含糊不清地笑,“像故意勾人亲的。”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大堂。
江羡闭了闭眼,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
——一夜情而已,成年人的游戏规则就是天亮後互不相欠。
她快步穿过酒店大堂,却在旋转门处和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女孩撞个正着。
“对不起!”女孩擡头,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是从1809房间下来的吗?”
江羡心里一紧。
女孩已经兴奋地掏出手机:“我是《赛道周刊》的记者!请问你和谢临风是什麽关系?他昨晚真的在这里过夜吗?”
——该死。
江羡面无表情地推开旋转门:“你认错人了。”
记者不死心地追上来:“可你脖子上——”
一辆出租车适时停到面前,江羡拉开车门迅速离开。後视镜里,那个记者正疯狂拍照。
她立刻给助理发消息:【联系公关部,随时准备压新闻。】
谢临风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伸手往旁边一捞,却只摸到冰凉的床单。
睁开眼,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枕头上残留的淡淡香水味——清冷的雪松调,像她这个人一样难以捉摸。
“跑得真快……”他撑起身子,突然发现床头柜上的现金。
厚厚一沓红钞,压在他的烟盒下面,摆得整整齐齐,仿佛某种讽刺的清算。
谢临风愣了两秒,气笑了。
“操。”他抓了抓头发,“把我当什麽了?”
正要下床,馀光瞥见地毯上的名片。
烫金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江羡|投资总监|华晟资本
谢临风捡起来,拇指摩挲过那个名字,突然想起昨晚她情动时咬他肩膀的样子——
表面冷静自持,眼里却烧着火。
手机突然响起,车队经理大嗓门穿透听筒:“谢少爷!全队等你开会呢!华晟资本的人已经到了!”
谢临风盯着名片,唇角慢慢勾起。
“急什麽。”他慢条斯理地说,“告诉那位江总监……我马上到。”
江羡踏进公司电梯时,林琳已经抱着文件在等她了。
“资料都准备好了!”小助理亦步亦趋地跟着,“不过风驰那边说谢临风要晚半小时到……”
江羡脚步一顿:“他亲自来?”
“对啊,听说这位少爷平时根本不管商务,今天居然破例了!”林琳压低声音,“据说脾气特别差,上次把合作方气得摔门而出……”
电梯门映出江羡微微发白的指节。
她接过文件袋,声音平静:“会议室准备得怎麽样?”
“都安排好了!对了——”林琳突然递来一个纸袋,“您的换洗衣物,还有……遮瑕膏。”
江羡接过纸袋,看见助理欲言又止的表情。
“江总监,”林琳小心翼翼地问,“您脖子上的……要不要处理一下?”
镜面电梯墙清晰地照出她颈侧的吻痕,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江羡沉默两秒,突然轻笑一声。
“不用。”她擡手把头发挽到耳後,露出那片暧昧的痕迹,“就这样。”
——既然躲不掉,不如正面交锋。
电梯到达28层,门开的一瞬间,她又是那个无懈可击的江总监。
只有她自己知道,後腰某处还残留着谢临风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