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难驯。
此刻这个”难驯“正用牙齿解开她踝间细带,高跟鞋”嗒”地一声坠地时,江羡终于拽住他头发:“去洗澡。"
主卧的智能窗帘不知何时自动合拢,中央空调的显示屏停在23℃,却热得让人窒息。
凌晨四点十三分,江羡在谢临风臂弯里醒来。
床头夜灯照着他沉睡的侧脸,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道疤若隐若现。她轻轻挪开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却在起身时被他无意识地拽回怀里。
"。。。。。。别走。“梦呓般的呢喃。
江羡僵住,可下一秒就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原来只是梦话。
她不知道的是,谢临风梦见了十五岁的自己。
暴雨夜的空病房,心电图拉成直线的声音。和此刻怀中真实的体温。
第二天早上江羡是被阳光刺醒的。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她下意识擡手遮挡,却牵动全身酸痛的肌肉,忍不住轻嘶一声。
——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包厢里那个嚣张的男人,他滚烫的掌心掐着她的腰,唇齿间残留的威士忌味道,还有他贴在她耳边低笑时震动的胸腔……
她猛地睁开眼。
酒店套房,凌乱的床单,地上散落的衣物——她的黑色西装裙皱巴巴地搭在椅背上,内衣甚至挂在床尾的装饰灯上。
而最要命的是,腰间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
谢临风从背後搂着她,呼吸均匀地拂过她後颈,下巴抵在她肩窝,睡相霸道得像在宣示主权。
江羡屏住呼吸,轻轻挪开他的手臂。
指尖触到他手腕内侧的纹身——一串极小的数字,像是日期。她没来得及细看,男人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手臂一收,反而把她搂得更紧。
“别动……”他嗓音沙哑,带着没睡醒的鼻音,温热的唇无意识蹭过她肩胛骨,“再睡五分钟……”
江羡浑身僵住。
晨光里,她能清晰看见他锁骨上的咬痕——她的杰作。
——疯了。
她居然和一个小自己三岁的陌生男人睡了,还是她今天要谈判的客户。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江羡终于找到机会挣脱谢临风的怀抱,赤脚踩在地毯上时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某个混蛋昨晚根本不知节制。
她咬牙捡起手机,屏幕上跳出十几条未读消息:
【助理林琳】:江总监,风驰车队的会议提前到10点了!
【林琳】:对方负责人临时改了行程,说必须今天谈妥。
【林琳】:您在哪?需要我去接您吗?
最後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谢天谢地,谢临风居然也迟到了!】
江羡盯着那个名字,太阳xue突突直跳。
她转头看向床上依然熟睡的男人——凌乱黑发遮住眉眼,被子滑到腰际,露出腹肌上几道暧昧的红痕。
——谢临风。风驰车队的王牌赛车手,兼最大股东。
她居然睡了自己的甲方。
手机又震起来,江羡深吸一口气,迅速回复:【我半小时後到公司,准备好所有材料。】
然後她开始以投行总监的效率处理现场:
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抖了抖,幸好面料抗皱。
从浴室找回一只高跟鞋,另一只在床头柜下面。
口红已经断了,索性扔进垃圾桶。
最後,她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谢临风,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现金。
——三千二百块,刚好是她上次给表弟的生日红包数额。
她把钱压在烟盒下,心想这足够支付顶级酒店的房费了。
转身时,西装口袋里的名片滑落,轻飘飘地掉在地毯上。
江羡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