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她的那一刻
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放纵自己与江冉这样无休止地接触下去的呢?
林叙白也没有了印象。
她看着李樊辛踩着皮鞋,挺拔的身姿迈着矫健的步伐轻易地敲开江冉的房门,再随着彭得一声,紧紧合拢。
她久久无法收回自己的视线。
手心里还握着被江冉“退回”的录音器,她不知道是否该庆幸,自己多带了一个录音器。
在第一次下跪的同时,便将另一个录音器安置在了沙发脚处,那里有厚厚的沙发布挡着。
她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因为在江冉落座後,她将茶托放下茶几的那一刻开始,对方不经意的一瞥,林叙白便清晰地明白那突然闪烁细微待机红灯的录音器已经引起她的注意了。
她那慌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骗过江冉了。
参展商们正陆陆续续地进入金厅,林叙白靠着柱子,时不时看看腕表,才过去了十分钟。
“哎,林小姐?”正愣神着,耳畔突然有人唤她。
林叙白循声望去,看见了西装笔挺的江木诚。
“怎麽在这站着呢?”他刚吃完饭,手上还拿着印有酒店标识的矿泉水。
“江先生,”这样的称呼让林叙白有些别扭,她直起身子,“江总让我在门口等她,一会儿开会前去敲门。”
“那也不用一直站着啊,”江木诚走过来很远的时候就看见了林叙白靠着柱子不太舒服的样子,现在就算是直立站着还有些不稳,“穿高跟鞋不舒服的,我给您拿个凳子。”
坐在这样衆目睽睽之下,林叙白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她连连摆手,“不用了,太麻烦了。”
受不住江木诚的热心,他根本不听林叙白委婉地拒绝,屁颠屁颠地就从员工区拿了凳子来,不过好在他也想到了摆在面上的尴尬,就靠着贵宾休息室的门边放下。
“这边的走廊大多数客人不会经过,您放心在这坐。”
林叙白看着面前金白发色的少年礼貌的笑容,很难和几年前刚高考完腼腆得不行的小夥子联系在一起,她不由感叹岁月如梭。
“您有心了。”林叙白微微欠身感谢,对方摆了摆手,就告别了。
举手之劳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几年前的实验对象。
或许是出于愧疚,江木诚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椅背紧贴着墙面,林叙白也紧靠着椅背,她听不见贵宾室里的声音,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明明一拐弯就是金厅的门口,那里有不少人在交谈,而喧闹声却仿佛透不过来一般。
她捏了捏酸痛的眉心,近日没睡好觉,她头疼得厉害,虽然早已摆脱了记忆不定时闪退的苦楚,但一闲下来,她仍不免去回忆往事。
在记忆的裂缝中,她偶尔会通过与江冉现今生活中的交往而回想起曾经,就如方才的下跪,这并不是林叙白第一次朝江冉跪下。
。
当江霂发现自己对江冉産生亲情以外的情愫时,那年,她正十八岁。
游轮旅行,她听到了响在身後的枪鸣,感受得到江冉猛然一颤的臂膀,她的脸色好差。
就像那子弹打在江冉身上一般,让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江霂知道江家黑白两道都沾,且均有一席之地,这一切是江明诚所打造出来的,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也是江冉和江霂的主人。
那个晚上波涛汹涌,後半夜下了很大的雨。
江冉睡在江霂的房间,两人面对着面,交错着瞑目和睁眼。
江霂刚成年,虽然在成年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情爱方面的事情。
偶尔从学校回来,她撒娇般地扑向江冉的怀中,两人聊天时,江冉偶尔会询问她情感方面的问题。
譬如,在学校有没有心仪的男同学,或者,有没有人追你之类的。
前者的答案永远是否定,而後者,多数时候,江霂都会有些害羞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