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头顶的圆形床冠,以及隐藏于此的一盏暖黄光的射灯,把透明薄纱的床幔镀上一层沙子般的细闪的光,墙头挂着的一副油画里男人拿着一颗燃烧的心。
我盯着那颗心发呆,视线越来越模糊。四下安静时,隐隐约约听见了浴室里的水声。
里面的人似乎心情很好,还哼着歌。
听到声音我莫名心慌想起身,但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我才发觉手不知道何时被拉过了头顶,还不知道被什麽东西绑上了,皮革质地的。
我眨了眨眼,眼前还是花的,不知为何怎麽都看不清楚了,身体也是越挣扎越无力。
过了一会儿,听见了不远处门打开的声音。那人从浴室里出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但他走得不疾不徐,好像很享受这个过程。
床边陷下一个弧度,他攀了上来,笼罩着我,感觉周边的空气都被他隔绝了,我有些窒息。温热的触感碰上来时,我才发现我身下不着寸缕,他的手俨然化作一条滑潺潺的蛇,仿佛下一秒就会咬住我脆弱的脉搏,释放致命毒液。
无法发出声音,没有力气,视觉也被莫名剥夺,只剩下一颗心在不安地燃烧。
我隐隐听见身上的人在说什麽,他仍在抚摸我,仿佛我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件心爱的易碎的瓷器。
然後他的声音清晰了一点,但依旧很低沉。
他说:“真漂亮。”
“叮铃铃——”
手机来电铃声让我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跳声如擂鼓般,和铃声一起在咫尺的耳畔一下一下敲回了我的神智。
原来是梦。
为什麽会做这个梦?
那个男人是谁?
我一下忘记了他的声音。
铃声依旧在急促地催个不停,我不得不先从那个诡异的梦中脱身回到现实世界,摸到手机接通了电话。
“周先生,车到楼下了。”
听到电话那头刘助理的声音,我想起昨天周途说的“来接我”,没想到来得这麽早,我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说:“麻烦你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好的,可以慢慢来,我们不赶时间。”
虽这麽说,我还是不想让人多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幸好行李不多,装进旅行包背上就能走。东西收拾好,我正要下楼离开,想起还未和宁知雨说此事,转身发现她从阳台撩开纱帘出来了。
“宁姐,不好意思……我对象家里有事,我陪他回去一趟,车已经在楼下等了,我先走了。”我来不及多想,就地找了个理由,其实也没有骗她。
“好。”宁知雨点头应下来,又走了几步靠近了我一点问,“不吃点早餐再走吗?”
“不用了,拜拜,宁sir。”我一边笑着挥了挥手,一边打开了房门。
“依白。”她突然叫住我。
我回过头看见她站在逆光的地方。
“他冷落你,故意影响你的情绪,让你感到不安和紧张,在关系里处于被动,以此保证他可以完全控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