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把自己的裤子和床弄脏,再次尝试起身,想要下床去,好不容易把被子推开,脚一落到?床下就又软着要坐下去,努力?抓着床架才勉强站住了。
“唔嗯……”
他将自己的嘴唇咬得嫣红,往前走了几步,又撑在了桌子上。
就这样,他像是一只?新生的小羊羔一样,颤颤巍巍地艰难前行?着,快要门口的时候,门外?传出两道说话声。
“你在做什麽?”
“少管。”
透过?虚掩的门的缝隙,钟年见到?盘浔川和段鹤两人相对而立。
盘浔川端着水盆不想多言,将门推开後,见到?钟年撑着花架,脸上的不耐转眼被另一种取代。
他放下水盆想去扶,但是段鹤动作?比他快上一步。
段鹤一眼就看出少年的不对劲,用自己的身体代替花架把人支撑住:“小年?”
说着用手?背去试钟年额头的温度。
相比较起来,段鹤手?背的温度要低不少,触碰到?发热的钟年凉凉的。
钟年舒服得眉尖舒展了几分,下意识仰着脑袋追着段鹤的手背蹭了蹭,像是一只?撒娇的猫。
段鹤动作?一顿,又贴了贴钟年的脸,声音愈发低了:“我背着你去找山下的大夫。”
钟年还没来得及拒绝,盘浔川插话道:“你懂什麽,他这样都是因为神水,找大夫也没什麽用。”
段鹤却对盘浔川的话置若罔闻,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弯腰将钟年抱起来,作?势要往外?走。
“不用找大夫……”钟年抓住段鹤的领口,难为情地在段鹤耳边细声低语了一句。
段鹤脚步一顿,呼吸也跟着沉寂了半秒,然後目光落在盘浔川身上:“你出去。”
“凭什麽?你快把人放下。”盘浔川不愿相让。
他当然不肯听段鹤的话,但如?果是钟年开口就不同了。
“求你,盘浔川。”少年趴在男人肩头说出这句话时,一双眼眸湿漉漉地看过?来,能把人的骨头看得酥麻。
等盘浔川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像是形成条件反射的狗一样,走到?屋外?去,还把门好好合上了。
屋内,钟年被抱着往侧边走了几步,又很迟钝地反应过?来:“要去哪里?”
厕所在外?面?才对。
段鹤说:“屋里有。”
有?
有什麽?
他被带着进了一个小隔间,这里四四方方的,三面?窗户通风,面?积很窄,摆着一个盆架,盆里有清水,架子上面?挂着干净的毛巾。
而另一个角落,放着一个开口很大丶形状怪异的青花瓷壶。
钟年还以为段鹤是想先带自己进来用水擦一擦脸,没想到?被抱着到?青花瓷壶前,面?向了这处角落。
他晕乎乎的,一时搞不懂段鹤的意思,再一次强调需求。
“我真的……很急,要憋不住了。”
“嗯,这里更方便。”段鹤捏住青花瓷壶上的把手?提起来,用另一手?勾下钟年的裤子,说了一句什麽。
钟年听懂後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摇头。
村里如?厕不方便,用夜壶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钟年有点难以接受,更别说是在段鹤面?前——
“这没什麽的,小年。”段鹤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吃饭一样平常的事。
“不行?……”钟年推着环在腰胯上的手?掌,咬了咬嘴唇,“你丶你出去,我自己来。”
段鹤自然不会为难他,可?是一松手?,钟年就站不住了,又连忙把他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