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阴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却落不进那双漆黑的眸。
眸底探寻不到一分人类该有的情感波动,平静到犹如一片死水,不为万物所动。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入昏暗的教堂中,仿佛与?其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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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们?帮忙,钟年顺利早早赶在迷雾到来前回到了木屋。
路上他?有劝过?,可热心的孩子就算忌惮着面罩男人,也要护送到底。
“谢谢你们?。”剩下最後一小段路,他?提前从孩子的手?里接过?花篮,温声说,“快回家吧,现在的天色不太好。”
孩子们?也分得清大事,不多留恋,挥挥小手?说:“哥哥明天再来找我们?玩!”
钟年笑着点点头?:“明天见。”
一进木屋,他?就迎上了几个玩家的目光。
他?们?早早就从窗户看到了钟年和面罩男二人,以及那群小尾巴一样跟着的小镇孩童。
一个个即刻迎上去,一句接一句询问着情况。
“怎麽回事?伤得这麽严重,恶魔做的吗?”
“是从教堂回来的?早上我们?去,神父不让进……”
“那些孩子怎麽回事?你们?说了什麽?”
钟年一句未答,他没时间也没义务应付这些只顾问情况却毫不关心他?人伤势的人。
原本想把男人先放在一楼沙发上免得折腾,但见这些人在,他?又只能再费点力气。
“你再撑一下。”他对?面罩男人说,往楼梯走去。
“我帮你。”解嘉良走过?来,伸出的手?刚要碰上,又被面罩男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止住了。
视线下移,面罩男持枪的手?处于?绷紧状态,手?背上青筋鼓起,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解嘉良眼里的笑意霎时淡了,收住动作。
两人的短暂碰撞钟年并?没?有留意,即使看到了也不会有想法。
将面罩男扶进房间放到床上後,又立马下楼去找能用的东西,重新回到楼上推开自己的房间,他?後知後觉自己把人扶错屋了。
刚刚一着急,他?下意识就把人带进了比较有安全?感又最熟悉的一扇门。
但人都躺在他?床上了,又身负重伤,没?有再折腾的必要。
钟年捧着箱子先前:“我先把你衣服剪开。”
面罩男人低应了一声,他?靠着床头?,眉目低垂,让人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清醒还是昏迷。
钟年能看得出来他?一直靠着一口气强撑着,放到床上後才卸了力,也松了手?里的银枪。
见到人这样,钟年动作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生?怕牵扯到伤势。
外面的外套还好,脱掉就行?,主要是里面的紧身T恤,就只能用剪刀剪开。
钟年神情凝重,也很紧张,手?上的动作却很稳。
尖锐的剪刀一点点剪出开口,露出底下紧实分明的薄肌身躯。
把好处理的部分弄掉後,再给和伤口粘黏的部分倒双氧水,床上事先准备了毛巾,不至于?弄湿床铺。
类似的处理方式在上个副本他?为柯正?初做几回,也算熟能生?巧。
要用镊子撕开衣物碎片时,他?轻声说:“可能有点痛,你忍忍。”
带了点哄的意思,尾音软软的。
这好比最有效的麻药,再者?这点伤对?面罩男人来说也不算什麽。
他?的忍痛能力极好,此时除了眼前的少年,也装不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