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华玉成,却是接受良好,甚至可以说接受度非常高,他先前便有些怀疑,知道邵钧在密谋些什麽,却一直没能得到印证。
如今知道这些事儿,忽然也就平静下来了。
“所以,林小姐是需要我们做什麽?”华玉成问道,“是想要我们在冯谢两家保护好阿钧吗?”
若林臻说得都是真的,那邵钧如今的处境必然是危机四伏的,稍有不注意,恐怕又会发生先前那种事情。
只是,叫他们没想到的是,林臻所求却并非如此。
林臻端起茶杯,莞尔道:“不,我想要你们添一把火。”
华玉成没有马上应下来,他是邵钧的朋友,也是板上钉钉的邵家女婿,可就算林臻与邵钧情投意合,但他自己与林臻不过才相识数月。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麽多年,邵沅撑着邵家走到现在不容易。
若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成功,就算是邵钧开口,他也要斟酌上几分。
林臻心里也清楚华玉成的顾虑:“华先生,如今邵钧回了邵家,一旦让崔西华得手,恐怕不止邵家,华霍两家同邵家是世交,依着他的性子,必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与其将来被动,不若就趁着这次机会,将被动化为主动。”
霍自凌向来不喜欢动脑子操劳,此刻却也满脸严肃,若林臻说的都是真的,那麽的确不能再坐以待毙。
华玉成看了眼邵钧:“阿钧,你的意思呢?”
“这件事我不勉强你们,但我相信她。”邵钧坐直身体,态度非常坚定。
他刚回到邵家不久,对从前的一切更是模糊,与华玉成和霍自凌在记忆中的那点兄弟情义,不足以用来变成让他们同意合作的筹码。
“那要是没有我们的参与,事情出现纰漏,你们该如何脱困?”霍自凌收了周身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他神色严肃,不由自主地出声问道,“以崔谢为首的世家势力不容小觑,光凭你们,若行差踏错,可就万劫不复了。”
林臻笑了笑,语气很是平静:“我既然说得出这话,自然也有把握,成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说着,她扭头看了下窗外的太阳,随後将剩下的茶水饮尽,这才又去看邵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若还有什麽问题,就劳烦牧徽哥哥替我为他们解惑了。”
熟悉的称呼再次从林臻口中说出,邵钧眉梢微挑,心情很是愉悦:“知道了,臻儿妹妹。”
-
那日凌霄楼见面不久,林臻得了邵钧派人递来的准信,两人便各自忙活起来,再也没见过面。
年关将至,乌云沧的病情却忽然加重,洋远商行的生意一股脑儿的压在了林臻的身上。
往年新年前後,几乎所有的合作方都会递拜贴上门,顺带与乌云沧商量新一年的合作事宜。
可惜因为乌云沧的病,今年的所有拜贴都被原路退回,除了那些与乌家交情深厚的,其他人都没机会见到人。
冯公馆,三楼书房。
“病了?”崔西华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冯川寒和冯景恒两兄弟,再过去的桌案後,是冯家主。
“是,”于三儿刚从乌府附近的暗桩处得了消息,这几日拜访的人不断,可几乎都是被挡在了门外,“我特地让人不间断的交替监视,的确没有什麽可疑的人上门拜访,反倒是乌云沧被送进医院抢救了好几次,这会儿人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呢!”
冯景恒把玩着手中的枪,他见不到林臻,摸不透这件事儿是真是假,又被婚礼的事儿闹得心烦意乱的,这几日也都没怎麽说话。
冯川寒看了弟弟一眼,没多说什麽,看向崔西华,谨慎开口:“舅舅,是有什麽不对劲吗?”
“能有什麽不对劲?”不远处的冯家主狠狠瞪了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一眼,这才道,“这乌云沧的确是个病秧子,从前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城内哪有不知道的,这也不是什麽大事罢?”
崔西华摇摇头,他摸出雪茄点燃,咬在嘴里,烟雾缭绕之间,脸都有些模糊:“他的确是个病秧子,只是,这病得太过凑巧了。”
不等人再问,崔西华已经再次开口问道:“婚礼的请帖送到乌家了?”
“早就送过去了,还是那位林小姐亲自接的,”冯川寒回想着那日佣人的回禀,说道,“家中佣人送请帖那日,恰好撞上了乌云沧病发,情况的确是有些严重。”
崔西华听见这话,越发觉得有什麽地方是不对劲的,这件事绝对不会像明面上这麽简单。
他也是同乌云沧打过交道的,两人交情虽然不深,但他自认为是了解对方的性子的。
乌云沧和林臻,一定在谋划着什麽。
或许两人是故意在演戏,好借机在冯谢两家的联姻婚宴上做些什麽。
“阿恒,”崔西华忽然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了冯景恒身上,“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冯景恒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闻言便将手中的枪丢在旁边,坐直了身子,直接问道:“邵家呢?派去的人可有消息传回?”
宋虎:“上月初,邵家大少爷和霍华的两位少爷去了趟凌霄楼听戏,之後就再也没有出过邵公馆。”
冯景恒沉吟不语,片刻後,他突然擡眼,问道:“舅舅,凌霄楼背後真的没有别的势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