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有刚买的三明治,林疏雨拿出一个看了看里面配料,又放回了原地,转头看向沙发上支着两条长腿散漫的人:“吃面行不行。”
谢屹周抱着个靠枕很好说话:“都行。”
林疏雨拿了拆了一袋面烧水开煮。
又返回冰箱,拿出一个鸡蛋,再从某绿色青菜上掰下两根叶子,和面一起扔进锅里。
手法非常简单,连刀都不需要动手。
林疏雨想了想,尝试给这碗面再加点汁,比如番茄,色泽可能会更好。
她没做过西红柿蛋面,但原理应该都一样。
谢屹周洗了趟手出来,一眼就发现林疏雨的踟蹰和不熟练,他走到人旁边把冰箱门扣上:“这样就行,不用复杂。”
“好吧。”林疏雨松了一口气,暂时和西红柿蛋面告一段落。
谢屹周洗了手,纱布湿了翘起边,林疏雨记得医药箱里有云南白药和包扎的东西。
她回厨房看着水咕咚咕咚冒泡,朝谢屹周道:“伤口沾水会感染,你去重新清理一下吧。”
谢屹周又看林疏雨一眼,薄唇微抿:“你房间方便进?”
“方便啊。”林疏雨觉得有点好笑,这本来不是他家吗,怎麽他比她还讲礼貌。
她卧室又没什麽见不得人的。
谢屹周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缩,林疏雨身影在厨房停停转转,确实无所谓,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他挲了挲指腹,回身。
林疏雨从房间出来的急,门大开着,他先站在外面扫了一圈,发现和她来的时候区别不大,东西很少,小沙发上放着一件针织外搭,化妆桌空空的只有两瓶水乳。
属于她最重的痕迹就是床单上的小褶和掀开的被角。
谢屹周绕到最里,弯下腰拉开床头柜,简单换了药和纱布,平静把一切恢复原样。
屋内静静的,偶尔听见厨房林疏雨掀盖开锅拿碗的碰撞声。谢屹周半蹲在原位置,别过头,一种若有似无的甜石榴味和香薰的茉莉混在一起,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比之前熟悉的更清晰,是——
林疏雨的味道。
意识到什麽,谢屹周忽然擡手挡住脸,他低下头,後颈棘突出一块漂亮硬骨,和耳尖一样,轻微泛着红。
林疏雨做的面很简单,但用荷包蛋和青菜点缀了下,看着色泽不错。
她把筷子给谢屹周:“有点烫,你别吃太快。”
谢屹周挑了一口,这人吃饭起来模样斯文,什麽东西到了他手里都显得贵好几倍,哪怕是一碗不值钱的面,品尝的架势好像是出自哪位大厨之手。
本来她没什麽感觉,冷不丁多了点紧张。
类似比赛即将宣布排名结果。
直到谢屹周擡眼看她:“很好吃。”
白色的雾气飘在两人之间,谢屹周漆黑瞳孔底是她分不明情绪,心脏鼓点重重的落地,林疏雨低头,想着怎麽这面飘着的热气把她脸也熏热了。
谢屹周忽然溢出声短笑,他状似随意:“困不困了。”
林疏雨有点受不了这样的他,唇弯起来的弧度像鱼鈎,怎麽看都像在钓饵,她下意识想跑回自己安全区,胡扯一句有点。
“回去睡吧,吃完我自己走。”他就好像能猜出她心思,台阶给的正是时候。
林疏雨起身,馀光扫到墙上的复古挂钟。
四点。
等他回去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