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温热的触感贴上他的唇◎
这一声虽及不上铁山声如洪钟,但亦中气十足,只要不聋都听得见。
当过兵的没有不知道的,让将帅被士兵批甲,无异于公开羞辱。
军中一时落针可闻。
谢郁棠寻声看去。
此人越鸿才,三营把总,三十多岁的年纪,战功很是漂亮,在军中有一些声望,手下的兵都很服他,谢郁棠向後一扫,只见他身後站着的二十人小分队整整齐齐,虽有几个士兵面露犹疑,但终是无一人出列。
这个越鸿才,御下倒是有几分本事。
谢郁棠波澜不惊,越鸿才临危不乱,着急的反倒是最没存在感的陈炳良。
这越鸿才隶属三营,而三营营长,正是陈炳良。
御下不严,自是营长之过。
当初陈炳良被谢郁棠点中,可谓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自己一介京郊巡城御史,虽然混得不算错,但那宁安公主是什麽人,自己没做出什麽成绩怎麽就被看上了,难不成有诈?
喜的是他竟能混进北伐队伍,还被任命为三营营长,地位仅次于将军谢郁棠和副将苏戮之下——这是什麽?是泼天的富贵啊!他随便搞点情报都够吊着北戎了,想要多少钱还不是随他提。
是以陈炳良从任职起便打定了主意,不挑事,不出头,主打一个低调混日子,闷声发大财。
十分具有北戎细作,两姓家奴的自觉。
可谁知这算盘还没打响,就撞上这刺儿头出来挑事。
陈炳良之前还看那陈彪笑话,笑他手下那口吐芬芳的吴老狗。
可他现在觉得自己才是个笑话,这越鸿才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一来就给他搞个大的!
连累他这个只想低调混日子的被推到风口浪尖。
陈炳良到底是在京城混过的,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本事一绝,在谢郁棠问罪前已赔好笑脸,想好甩锅之法:“殿下,您千万别……“
哪知谢郁棠压根没给他甩锅的机会,直接向那挑事的越鸿才走去。
“你不服?”
“老子当然不服。”
越鸿才毫不畏惧,“你懂什麽?上过战场吗?打仗不是过家家,那是一条条人命!别以为有几个钱就能骗人卖命,你们这些狗官我见得多了,不把人当人,就爱拿别人的命去填你的一己私欲!”
全场寂静。
越鸿才身後的兵吓得脸都白了,颤巍巍伸手拉他:“头,别说了……”
“我偏要说!”
越鸿才甩开那人,“现在说的好听,真到打仗你自己上吗?”
话音未落,锵然一声,冷锋已悍然贴上他脖颈。
谢郁棠手握剑柄,冷冷注视着面前人。
越鸿才嗤笑,反倒伸长脖子:“老子就这一条烂命,要杀要剐随便你!”
“跪下。”
谢郁棠道,“战前弃甲,其罪当诛。”
“少废话,要杀便丶便——”
越鸿才额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最後一字像是从丹田里硬挤出来的,再也说不下去。
衆人这才发现,原来谢郁棠不知何时将剑刃横悬,用剑面按在越鸿才肩头,剑身嗡鸣,发出细细颤音。
谢郁棠竟传内力于剑,威压越鸿才屈膝。
军中之人大多知晓越鸿才的本事,此人武艺出衆,一身内家功力更是鲜有敌手,在战场上以一当十,若不是为人实在太过刚直,不懂向上讨好逢迎,哪里会只还是个小小的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