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取下。
只是这次的肉,虽然吃着和先前那碗里的肉同出一源,但无论口感还是效果,都不如那块。
想来那块不是很多的肉,是这份食材里最细嫩最好的部分。
安知夏吃了几口吃饱了,剩下的她随便烤了烤,时不时出去‘投喂’一下。
文老师瞳孔地震,死死盯着画面中那荒诞的一幕,大脑一时宕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该惊叹于166号竟能与那【不可说】的怪物“和谐相处”,还是该震撼于她那份嫌命长的胆大包天。
问对方要吃的就算,还像逗狗似的投喂对方。
再看她那投喂的姿势,更是拽到没边了。
画面中,166号姿态闲散不羁,她侧身倚着门框,左手握着一大把肉串,自己吃一口,便漫不经心地朝远处抛一串。而那肉串每每划至半空,便被一条倏然探出的诡异触手精准拦截。
有时166号更过分,在吃到烤糊的部分,她自己嫌弃地皱起眉就算了,转头顺手就将那半截烤糊的肉串扬起扔向那个无比熟悉的方向。
文老师都怕安知夏被那怪物撕了。
谁知怪物一点都不嫌弃,照单全收。
哈哈哈,我肯定是疯了!
竟看到我的学生把[不可说]的怪物当狗投喂!
直到夜幕降临。
今天还是安知夏第一次在这边过夜,夜里的温度要比她想象的还要冷。幸而柴火充足,她将壁炉烧得熊熊炽烈,跃动的火焰驱散了四周的冷意,就算没有保暖的衣物也不会太冷。
“砰砰砰——”
熟悉的敲门声让安知夏没回头。
她懒得动,这木屋破败不堪,四处漏风,稍稍离开壁炉火光笼罩的一小片温暖区域,刺骨的寒气便无孔不入。她待在原地,只想把自己焊死在这片温暖里。
然而,门外的敲击声却锲而不舍,像极了下午她没去理会,那声音便会每隔十分钟准时响起,固执地敲打在她耳膜上的情景。
“你到底要干嘛?”
安知夏不耐,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触犯了此地的规则。
也是被祂气糊涂了,竟放松了警惕。
不过可能下午吃的肉多,规则的反噬污染没让她有一丝的难受。
然而她的声音却仿佛惊动了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距离被瞬间拉近,无数混乱、扭曲的呓语骤然钻入安知夏的脑海,剧烈的精神冲击让她脸色瞬间惨白。
祂似乎在调整,又像是在学习和模仿她的语言。充斥耳膜的杂音开始扭曲、变形,几个呼吸间,那些令人疯狂的呓语竟逐渐剥离,最终重组成了她所能理解的、熟悉的语言:
“冷、冷…”
第114章任务完成
“你冷?”安知夏表情古怪,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进、进去、要进去。”门外传来的声音,几乎剔除了所有人类的特征。它呆板、单调,音调没有任何起伏,还伴随着细微的、如同破损磁带卡顿般的异响,仿佛某种机制在拙劣地模仿人类语言,每个音节都令人不适。
可祂没有危险。
安知夏面无表情,在夜色的掩护下,她看不清祂的具体模样。可联想到下午那‘惊鸿一瞥’,她压低声音,反问,“你确定你能进来?”
“能、你同、同意。”
“我不同意。”安知夏呼吸急促,她几乎在顶着规则的反噬说话。
课堂任务还未完成,她不能贸然改变已提交的规则。
“你太大了。”安知夏意有所指。
“我变小。”
“等你变小了再说。”安知夏撂下话,正要退回屋内,一道黏腻冰冷的触感却猝然缠上她的手腕。
她惊得下意识一甩——
“啪!”
一声清晰的拍击声后,紧接着响起的是带着哭腔的呼痛:“疼、疼!”
那声音里掺杂着真实的痛楚与浓重的委屈,任谁听了都不由心软。安知夏也不例外,一股没来由的心疼猛地攫住她。
不对劲,她又不认识祂,干嘛心疼?
安知夏回神,郎心似铁,无动于衷地关上门。
而以上帝视角观看的文老师此时也为她捏了把汗。
安知夏看不见,她却是能看见。与怪物那庞大的身躯相比,木屋就像祂手里的玩具,随时都有可能被祂拍碎。
“砰砰砰——”
安知夏闭目凝神,对那执着的敲门声置若罔闻。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戛然而止。
未等她放心,一股无形的寒意便悄然逼近,却见身侧的微光中,竟毫无征兆地投下了一道陌生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