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情白诧异不已:“龙鳞甲衣不在你身上吗!那在何处!”
司徒无声,不远处,一人从尸体上抬起头,满脸鲜血地说:“在我这。”
褚还真没有过来,抱着膝盖坐在血水间,整个人被恐慌包裹,还没有从先头的大战里回过神。
他说:“主君,我痛。”
东方情白这方察觉他还活着的,分明好几次,分明好几次看见他被长剑贯身!原是龙鳞护心的缘故。
“过来!”东方情白拢手一合,凭空将储还真一瞬引入掌心,眼瞳发着血光,“褚还真,自己交出来。”
褚还真摸着心脏的部位,眼睛里闪着剔透的泪花,顿顿地摇着头:“拿出来了我就会死,主君,褚还真不想死。”
东方情白吼道:“拿出来!”
“爷爷。”他又如第一次见东方情白那样,怯怕的,恓惶不安的,带着讨好和祈求,反反复复地说,“爷爷,我不想死,爷爷……”
褚还真仰着头,几乎是贴到了泥里,像是非常年幼时阿妈带他瞻仰神像时教他拜神的那样,虔诚的并膝而跪,双手合十在额前,对着东方情白一次次的磕头下拜。
这个低到尘土里的角度,让东方情白在褚还真的眼里变作了庞然大物——神像生出了犄角,面色沉青,伸来一只大手。
褚还真还蜷着身躯,东方情白只手指一动便将他翻过身,磕地的额头带着泥朝了天幕,破晓时分和缓的光线竟也刺目。褚还真呼吸顷时便停窒了,他清楚的感知到有一只手穿透了膛骨,捏住了心脏。
龙鳞甲衣附着在心上,又名护心鳞,穿时只需推点便可入体,可要取出来,便得从心肉上一点点的剥离,鳞下生出的脉络如扎进土壤的根系,每触碰一次就是千丝万缕的凌迟。
光是碰到龙鳞,就叫褚还真痛的脸色失血。
东方情白蹙着眉盯着他看,道:“褚还真,对不起了。”
他猛一抽手,将龙鳞完整的从褚还真体内拔了出来!而后没有半分犹豫,迅速化入司徒悯灯体内,将雾散的虚影,缓缓固化成清晰的躯体。
褚还真瘫倒在侧,胸膛的血汩汩地流,千疮百孔的伤也开始往外淌血,像发达的一条条安静的红色支流,扩散朝外,灌溉着同样猩甜的红色土壤。
……
“我打算送你去夷水斋。”
“他们会打我吗?”
“你不是有手吗?攥紧了就是拳头,打回去啊!”
“打不过怎么办?”
“万一打不过你就说‘东方情白是我兄弟,你们打我,小心他回来打你们’,就这样说,就可以了。”
“你是魔君,我就是魔君座下第一仆人!”
“长点出息!我是魔君,你就是我的门徒、臣民、副手、继任者!你就是小魔君!”
“别怕啊储还真!”
“好的,东方情白。”
……
褚还真疼的打颤,像是被碾过的青毛虫,受伤后首尾相连一整个的蜷紧了。
他捂住胸口对自己说:“别怕啊褚还真。”
声音像蛾子扑飞的灰色小翼。
“好的,东方情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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