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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三百年魔君屠城（第2页）

他说：“吾奉魔君之令前来讨命。”

一女子喊道：“乱说！魔君分明说的是‘仇债已偿，勿累无辜’，他既已杀了保部氏所有的壮年男儿！报了当年沙场之仇！怎会对我等女流下手！”

保部氏当年与东方的将族诸人厮杀一场，用了邪术助阵赢得令人不齿，没过几年便被一纸讨伐令收入大屹版图，自此成了边疆最北的地界，草原一线，也建起了庞大的保部城。

东方情白的复仇很迅速，他只需寻到那些当年上过战场的人，而后隔空拢指一捏，便可取走其性命，再从他尸体上抽走浊气，干干净净的留下一具尸体。

他本来没就没有打算带褚还真与阿狺，他们是自己后面找来的。保部城距离王都迢迢之远，阿狺羽翼一挥便是八千里，褚还真到的时候，东方情白刚准备离开，默准将一地的死人留给他处置。

这儿草茂牛肥，养出来的人也体型庞大格外壮硕，褚还真一落地就有些移不开眼。

他馋，想每一个都咬一口。

褚还真算来修魔道也不过短短几个月，内里精进十分迅速，他与东方情白修炼方式略有不同，东方情白是吸纳浊气在体内融合消服作法力，从而化为己用，而他除却这一部分还多出一项——食尸。

最初是在王都街头刑场，他与东方情白守在角落等人刚死后的那道浊息。

五花大绑的囚犯跪在百目之前，一片议论声中，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刹时，有人遮眼避让，有人皱眉不忍，也有的目光如炬。斩颈的瞬间，一道滚热的血飚溅在褚还真的嘴边，他抿唇时不慎舔入口中，顿觉鲜美咸香，妙不可言。台上那颗脑袋滚在刑台边缘，睁着的一双死眼黑白分明的转过来，像是盯着褚还真那样，叫他胸膛的心跳动的异常激荡，兴奋不已。

东方情白早就敛去了最新鲜的死气浊息，刚准备叫储还真撤，却看见他双手颤抖的盯着刑台，眨眼间，抱起那刻血淋淋的脑袋就冲出了人群。

等寻到他时，在一处花街柳巷的死胡同，褚还真正在低着头慢慢地舔舐十指，一幅餍足后的松弛，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完整的人头骨。

褚还真还记得东方情白当时的眼神，像看一只豺一匹狼那样看着自己，多是嫌恶也多是不解，而罢一挥衣袖说：“妈的褚还真你就这么饿吗！”

当夜里，东方情白狩猎了非常多的野兽，花鹿、黑猪、锦鸡、乌狸、角羊、青蟒……一应抓到褚还真的面前叫他吃，叫他放开了吃，吃到饱吃到撑。

褚还真那夜却觉任何肉都如此的索然无味。

他幼年时颠沛流离乞讨过活，从旁人的唾沫里寻一点渣滓暂充饥饿，因此不挑嘴，吃什么都满足。烤鸡干瘪的爪子，烤鱼焦脆的骨，亦或者是东方情白搞出来半生不熟的野猪肉，剐下来丢在草堆里连阿狺也不吃的猪皮，他都舍不得丢弃，常偷偷的去捡回来，在夜里就着星星和山风，满足的一口口咀嚼下肚。

褚还真吃东西，分不出咸淡与好坏，能吃饱就是很幸福的事情，所以他觉得自己比阿狺还好养，但却在尝过人的血肉后，第一次，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好吃”的概念。

那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味道，褚还真形容不来，但是吃的时候，他会感到发自肺腑的快乐和兴奋，仿若嘴里嚼的不是人肉，是从前那些被拳打脚踢黑暗的过去，一口一口，在牙缝里被碾磨的稀碎。

凌驾于人之上的欲望，从舌尖开始蔓延。

啖肉饮血会上瘾。

褚还真仰头看天，只见得碧空如洗，东方情白已不知所踪。他笑了一下，从破掉的窗子往里爬，背身是发着血红的暗暗光色。

保部城被屠的消息是在三天后传入王都的，不知何人所为，只晓得尸横满城，残缺不堪。

有人说像兽，有的人说不像，议政殿百官哗然中，国师孚如捻着拂尘朝前走一步，拱手朝上位道：“启禀大王，臣占得卦象窥出屠城者非兽非人，实为魔。”

大王从椅子上陡然一震，瞌睡飞远，震惊地喊：“东方情白！是东方情白！”

“何故屠城？”国师孚如不解，“保部城远在北疆。”

大王一边跺脚一边喊：“他爹他娘他全家长辈，几年前死在保部氏的刀下！他定然是去寻仇了哇！太子太子太子！寡人的好儿子，你快同寡人说实话！他是不是就要杀到王都来了！？”

被点名的太子梅蓦然抬头，拱手行礼，心不在焉地说：“不知，或不是他做的，他绝做不出屠城的事来。”

“殿下当晓得的是，东方情白如今修的是靠人死的那刻吐出最后一口浊气修炼的魔道。可想一想便知，天底下哪里去寻那么多刚死的人？”

一个大臣吹胡子瞪眼的站出来。他是朝堂上主张对东方情白用武的大臣，自打上回东方情白夜闯大王寝宫扬言随时废掉大王，这位老大人便一门心思钻研东方情白，是满朝文武最了解魔君之人，因此他开了口，倒没人会质疑什么。

老大臣又道：“再不着计拿了东方情白，明日被屠的可就是王都了！”

这一声，炸的所有人好一通喧哗，反应最激烈的当属大王，几乎就要朝着国师抱过去了，哭着喊：“怎么才能杀东方情白！快快杀了他，他活一日，寡人就担惊受怕一日！”

“大王不要担心。”孚如拂尘一挥，气定神闲，“臣在王都埋下了八方星珠，相结为阵，覆盖王宫所有范围，虽然暂不能除去东方情白，却必然能叫他无法踏进王宫一日。”

闻言，一旁心绪纷乱的太子梅瞬间朝他看过去，恰时对上国师孚如意味深长的双眼：“只要大王与太子殿下不走出王宫，这辈子都见不到东方情白。”

“好好好，如此甚好！好好好！”大王拊掌笑开颜，踱步几番，又发一问，“谁有法子除去东方情白！速速献上计来！寡人大赏！”

满堂沉寂半晌，国师孚如默叹一口气，再次站了出来：“臣有计策。”

大王道：“国师想要什么赏赐！”

孚如楞：“大王，臣还没说计策。”

“你先说想要什么赏赐！”大王激动的牙关打颤，“寡人信你！”

孚如不假思索，目光投向太子梅：“臣要大王赐殿下禁足令，东方情白不死，殿下不得出宫半步。”

【作者有话说】

孚如：别怪我，我是带着使命下来的，必要时候，我得逼一把太子殿下。

大王：也别怪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怪我，但是别怪我。

褚还真（舔嘴角）：怪我，因为太好吃。

节奏很快咯~

三百年前尘篇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