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说是婚姻夺走她追求自由与梦想的权力,其实不是,夺走她自由与梦想的是我,我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要不是我,她就能和父亲离婚,去过想过的生活。”
太宰:“那你的父亲呢?总不能影响你的只有母亲。”
父亲在夏油杰记忆中的背影还是年轻时那样高大,他毫不犹豫地说:“很威严,也充满正义,小时候被咒灵吓到睡不着的时候,躺在父亲身边会觉得很安心。”说道这里,夏油杰笑了下,继续说,“某种意义上,他和母亲都是责任感非常强的人,他们从不对别人抱有恶意,但也足够警惕,空闲时会去参加红十字会的外勤工作。”
这是他最初大义形成的根源,因为他出生在一个“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家庭里。
太宰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一些怜悯,心想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果然会对儿时的记忆有所美化。
他翻开充当草稿纸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的是他在夏油宅街坊邻居口中打探出来的关于夏油杰小时候的事情。
“杰?噢噢噢,是夏油家的那个孩子吧!那个孩子经常撒谎骗人!”
“夏油杰,我知道他,经常说什么有怪物,有时候还在沙地上推倒其他孩子。”
“夏油枝香经常打孩子呢。”
另一个人和这个说话的争执起来:“怎么回?打孩子的话,杰会那么亲近枝香?”
“夏油先生也很疲倦呢,脸上常常都不带笑容。”
“又骗人了吧,他们一家三口出门的时候都很高兴呢,该说不愧是一家人吗?孩子都坏成那个样子了他们还不好好管管,怎么这么做父母。”
“关于夏油君的父母的记忆只有这些吗?”
太宰朝夏油杰举起手中的笔记:“邻居们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夏油杰的目光在展开的笔记本上凝视片刻,大概是看清了上面的记叙,有些无力地勾了下嘴角,细微的弧度显出些嘲讽。
他天生就能看到咒灵,不过最开始只是模糊的影子。在一两岁的时候还能安全度过,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咒力渐渐充盈,那些面目丑陋扭曲的咒灵就变得越发清晰。
父亲要外出工作,家里只有母亲和他,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要尖叫母亲就会闻声而来。
但咒灵时每时每刻都存在着。
邻居、同学、老师、亲戚,他们将咒灵播散得到处都是。
人的精力终归有限,不管在做什么事总会被不合时宜的尖叫哭喊打断。久而久之,母亲的网上工作也无法维持下去。
夏油枝香放弃通过网络见识广阔天地的机会,整日围着他打转,收入减少和闲言碎语的压力一起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终于有一天,这份压力冲破闸发出来。
孩童幼小的身体被甩出去,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他脸上画出长长的血痕。
母亲爆发了。
她歇斯底里的咒骂,把自己摔在地板上放声大哭。
夏油杰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给母亲造成了巨大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