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江山社稷着想,是对的。”
皇后负手而立,晨光落在她肩头的凤凰上,观主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她是皇后,再是李珵的妻子。她的选择,自然以江山为主。
皇后却说:“观主尽管恨我便是。”她不在意,就算是李珵恨她也可。时至今日,她不是初入宫廷,无权去势的小皇后了。
她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眼光,她只需要得到最好的解决。李珵必然会度过难关的。
“什么时候喝药?”
“待用过早膳。”
一问一答,语态皆是冰冷。皇后闻言后,转身回去了。等李珵用过早膳后,她再走。
回殿后,皇后将人从榻上拉坐起来,“该起来了。”
她说什么,李珵做什么,吃了早膳,也将药喝下来。李珵服药时不用人担心,一口气就喝了,苦得皱眉,喝过药后,皇后也没走。
李珵有些意外,她想去睡回笼觉,碍于皇后在,便不好开口。只能苦苦等,等了须臾,皇后未走,反是自己胃里翻江倒海。
她苦苦咽了咽口水,想要将不适压回去,可不知怎地,胃里翻涌,她终于抵抗不住,扑倒在一侧吐出来。
“李珵……”
“陛下……”
满殿惊呼,李珵充耳不闻,只觉得吐出来后舒服许多,她朝虚空摇摇头,“我没事。”
吐过以后,喝了些水,她被扶着躺下来。
观主上前诊脉,眉头紧蹙,如遇大难一般,反是李珵,眉眼舒展开来。她看着舒坦许多,甚至主动宽慰观主:“我感觉我自己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脉象如旧。
观主收回手,道:“汤药重喝。”
李珵不在意,苦药罢了,她可以喝下去的。等观主走后,她坐起来,低低呼唤:“皇后?”
走了吗?
“在。”沈怀殷一直都在,见她如此高兴,除了叹气也是无奈,道:“你是不是受凉了?”
李珵不知道,巴巴地问一句:“那你今晚还脱我衣裳吗?”
满殿宫人都在,尤其是观主,低头在药箱里收拾东西,听到这句话后,震惊地回头。
李珵不知所有人都看向她,但听到了一片片吸气声,她们都在……
“出去!都出去!”李珵恼羞成怒,又羞又怕,当即要赶人走。
宫人匆匆退出去,但观主不同,她走过去,问李珵:“那当日与我说,你要放弃皇后了,如今在闹什么?”
这么一对峙,李珵也不怕,鼓起勇气回答:“最后的放纵。”
观主无言,看向皇后,一时无言,都是骗人的。做好的决定在遇上沈怀殷后,都不作数了。
但皇后在她死与瞎之间义务反顾地选择前者!观主冷笑,“冥顽不灵。”
观主走出去了。殿内仅两人。
沈怀殷如此聪慧,如何不知观主因晨起的话而生起怨恨,但如今她不想去管了。朝堂与李珵的事情,折腾得她焦头烂额,再无心思去想其他。
“她们都走了。”沈怀殷提醒李珵,“不要胡乱说话,知道吗?”
“知道了。”李珵捂着脸颊,慢慢地钻进被子里,耳边听得皇后问话:“昨夜冷吗?”
李珵摇首,将责任推给冰块:“大概是殿内的冰多了些。”
衣裳脱了不说冷,反而怪罪冰。沈怀殷都不想说她了,“还难受吗?若是不难受,我带你出去走走,出身汗或许就好多了。”
出了殿门,李珵便暴露出盲者的短处,她不敢动步,要么走得很慢。若不是皇后引着她,她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皇后不语,静静地扶着她,遇到台阶时会提醒一句,一路上走得磕磕绊绊,李珵摔了两回,都被皇后扶住。
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想走了,按住皇后的手:“回去吧?”
沈怀殷看向她额头的汗水,眼中涌起复杂的情绪,“累了还是怕摔跤?”
“都有。”
“哦,挺诚实的。”沈怀殷讥讽一句,随后放开她的手:“我想去前面走走,你自己回去。”
第56章待你痊愈我就回中宫,你不许踏进中宫一步。
李珵呆在原地,失去了方向,伸手去摸索,怎么都碰不到皇后。顿了半晌,她只好妥协,道:“我也想去走走了。”
皇后莞尔,伸手去搀扶她,她也自然握着皇后的手,不忘提醒她:“你这两日好凶。”
不是剥她衣裳就是不理她。
还将她撂在半路上。
她抗议道:“皇后,我觉得你更像皇帝。”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阳光透过树叶,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