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抬起的面上浮现懊恼。
“我让人去查授课的少傅,教授棋艺的那人是一老者。”沈怀殷的语气低沉,“我便怀疑自己的身份,索性去见了李瑜,果然,她开口喊我母后。”
李珵:“……”这人真该死!
李珵阴沉的面上浮现冷意,往日带笑的眼睛里满是戾气,神色阴狠,“不要理会她。”
“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若不然……”皇后抬眸,轻轻笑了一下,“晚上别上我的床!”
李珵张了张嘴,白若象牙玉雕的面上浮现羞涩,书案后的人玉骨天成,朝她勾起唇角:“我不想与满嘴谎言的人在一起。”
“你、你、你……”李珵傻了眼,乌眸转动,不得不放下点心,怒视她:“你不讲理。”
“道理我都懂,事情也分得清,但我不想和你说道理。”
李珵做梦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气了一瞬,随后又坐下,慢吞吞开口:“那年来了一个老道士,邪门歪道,哼。”
提及妖道,李珵恨得牙齿发痒,但她还是冷静下来,说:“那是李瑜找来的妖道,说是可以让上官皇后借用你的甚至还魂,以血祭祀所谓的阵法。”
“我知道后,将李瑜揍了一顿,按在水里,不让她呼吸。后来,我去找妖道。妖道与我乱扯一通,说什么上官皇后只是肉身死了,魂魄还在,苦于无法还魂。”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我没忍住,一刀砍了他,脑袋挂在宫门口。”
光是听到这里,沈怀殷便察觉她真的是无法无天,挑衅皇权,毫无顾忌。
“可惜就挂了半个时辰,李瑾哭哭啼啼来找我,说二姐姐病了,陛下恰好派人来将脑袋取下去,将我训了一顿。”
“没了。”
沈怀殷蹙眉,“你挨打的时候,李瑾也在?”
“没在,走了。你提阿瑾干什么”李珵不理解她的用意,正是疑惑,沈怀殷含笑道:“是不是她告诉陛下,说二姐姐冰冷,怎么病的,是你将人打的,对吗”
李珵迟钝了下,听着她的重复,下意识理解过来:“你觉得是李瑾添油加醋?”
“不然呢,你杀了妖道也就罢了,偏偏殴打手足,数罪并罚,该!”沈怀殷讥讽她,“你又不是大夫,李瑜病了找你做什么?”
分明就是故意引起先帝的注意,让先帝知晓李珵不仅杀了妖道,还因为此事险些要杀了自己的妹妹。
不忠不孝不仁的孩子不打还留着过年?
灯火重重,暗香浮动。
李珵不反驳,她不傻,且她听沈怀殷的话,这时只是反复去思考当年的事情,李瑾大大咧咧,哭哭啼啼,并无坏心。
沈怀殷拉着她的手,往内寝去走,摆手屏退一干等着伺候她们的宫人。
将人拉到铜镜前,也不言语,伸手去脱了她的外袍、中衣。
还剩一件单衣的时候,李珵终于反应过来,在一片错光中,她猛地按住自己的衣带,羞得面红耳赤:“你、你要干什么?”
沈怀殷不悦:“放手。”
她的目光化为剑锋,似要将李珵的手划开,李珵当真松开了手,任由将她将单衣褪下,露出雪白的肩骨。
十九岁的女孩子,肩膀圆润,肌肤白皙,后颈之下,散着数道怎么都去不掉的伤痕。
沈怀殷问她:“看到了吗?”
第43章恢复记忆后,你还会要我吗?
这是伤痕去不掉的。
整个太医院乃至医术精湛的观主都没有办法去掉。
先帝对李珵属于放养状态,她太忙了,上官皇后去后,心中悲伤,哪里还有心思管养过继的女儿,只要她不犯错,先帝不会注意到她。
再者,李珵是幼过继的,比不得其他两人,先帝对她既寄予厚望,又带着母亲对女儿的感情。
或许真正让她动怒是因为她打伤了李瑜。
李珵被触动,怔怔地看着铜镜里的肌肤,低头愁苦,转身将衣裳套起来,试图遮掩那些疤痕。
“过去了。”
“是过去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知道了。”
李珵语气沉闷,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后,皇后却迫使她抬头:“伤心了”
“那倒没有,我怕你觉得不好看。”李珵闷闷的,“脱了衣裳,好难看的。”
不算难看,最多是有碍观瞻罢了。她肌肤雪白,疤痕凸显,若是黑了一些,倒也不会明显了。
沈怀殷莞尔:“我倒是不会嫌弃,就怕旁人会嫌弃你,陛下若要纳妃,脱了衣裳让旁人看……”
话没说完,李珵连衣裳也不穿,气鼓鼓地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唇角了。
唇与唇的触碰,是一场令人欢愉的事情,尤其是吻到心爱的女子,让人飘飘欲仙。
待分开,沈怀殷面色发红,低头去捡地上的衣裳,“站好了。”
她不提,李珵也高兴,喜滋滋地展开双臂:“平阳没有错的,朕会离她远一些,至于过继的事情也不作数了,你可以注意些,看哪家孩子听话,我们便过继。好不好?”
称呼转换代表着人的心思,李珵从‘阿瑾’这个称呼转到平阳,由此可见,她对李瑾少了往日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