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溪是观主的学生,季明音不敢轻视,快速给予回复,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救出来,送出城。
皇后的人在暗,皇帝的人在明,府宅内行事,皇后的速度更快,三日的时间,许溪被送出城,匆匆入道观。
数日不见,许溪险些见不到老师。
“老师。”许溪喘了口气,朝着对方叩首,规规矩矩地磕头,面露愧疚。
人就在跟前,观主睨她一眼,“你是被李瑜扣住的?”
“李瑜?我也不知道,我只知晓旁人唤她晋阳长公主。”许溪解释。
寻常人只知道长公主封号,只有皇室内的人才知道李瑜的名讳。
观主也在一瞬间将李瑜与晋阳长公主对在一起,她清楚先帝过继的三个子嗣,珵、瑜、瑾,皆代表着美玉。
“我知道了。你暂且在这里住下,她们不敢上山来。”观主安抚学生,京城遍地都是达官贵人,稍有不慎就会卷入其中。许溪在外行走,哪里知晓其中险恶。
许溪被赦免,匆匆爬了起来,心中一阵后怕,但又觉得奇怪,老师竟然有能力将她从人的公主府内救出来。
当真是奇怪。
她不觉上前打量老师,一袭布衣,普通百姓,着实看不出其身份。
“老师,您怎么救我出来的?”
“出来就好了,何必问那么多,先休息几日。”观主并不想说以往的事情,她与皇帝也无关系了。
那日她让人送了赔罪礼,小皇帝收后是好是坏都没有回信,可见心里是气上了。
观主无奈极了,不得不剜了她一眼:“不要想那么多,我派人去处理你铺子里的事情,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许溪还想再问,越发觉得老师身份不俗,嘴皮动了动,老师转身走了。
许溪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
忙过秋日,京城里下了第一*场雪,李珵迫不及待地拉着皇后去打雪仗。
季明音被她拖进雪地里,天地一色,白雪皑皑,天地间仿若只有她二人。
在她惊叹天地之美时,一个雪团砸了过来,她下意识弯腰躲过去,李珵的笑声传了过来,“你躲啦。”
话说完,李珵得到一记眼刀,她并不屈服,捏了个手团,再度丢过去。
季明音也不是泥巴捏的性子,弯腰捏了雪团,直接丢回去。
一来一往,两人玩出一身汗,筋疲力尽地躺在雪地里。
天空灰蒙蒙的,如人一样无精打采,枝叶枯萎,天地间一片萧索。
李珵躺了会儿,脱下碍事的大氅,随后又伏在皇后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吻上对方染着冰雪的唇角。
冰雪消融,融于热意中,季明音觉得口中气息越来越弱,偏偏眼前的人沉迷于此。
快要窒息时,她忍不住推开李珵,“好了。”
李珵翻身躺下,望着虚空,慢慢地凑过去,靠着她的肩膀。
天地间冰冷,但她的心被焐热了,她巴巴地看着皇后:“皇后,你的心病好了吗?”
“我有什么心病?”季明音侧身,望着她:“陛下有心病吗?”
“我没有。”李珵一口否认,自己能有什么心病,有心病的是皇后。
她知道皇后还在查自己的身世,但一直没有消息。
内廷司的暗探遍布京城,可以查一处,但宫里是查不到的。沈怀殷的踪迹只在宫里,而宫里已收拾得干净,自然查不到。
沈怀殷十三岁入宫,至今十余年,沈家举家搬离京城,早就没有痕迹了。
“走了。”季明音坐起来,伸手去拉李珵,“再坐下去,就要着凉了。”
两人玩出一身汗水,天寒地冻地待下去,肯定会出事。
入殿后,更衣换下湿漉漉的衣衫,最后,两人坐下来对弈。
李珵的棋术是沈怀殷教的,而沈怀殷师从其父,两人的棋路算是如出一辙。
走了两局,季明音也发现了问题,不解地看向李珵,但这回她没有开口询问。
她年长,自然是李珵像她。
这就意味着她之前教导过李珵。
迷蒙的云雾中出现了一道裂缝,季明音按兵不动,继续深诱。李珵输了两局后,摇摇头,“不玩了。”
“好。”季明音放下棋子也不勉强,“陛下可要去紫宸殿?”
“去,那你自己玩儿,朕晚上回来。”李珵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擦擦手,与皇后说一句,随着离开了。
她离开后,季明音悄悄招来内廷司的萧慎。
季明音开门见山,也不做虚伪,直接询问:“陛下曾是大公主时,谁教授她棋艺的?”
“自然是少傅,容臣回去查一查是哪些人。”萧慎反应很快,继续说:“先太后也是博学之人,陛下年幼时,是她盯着课业的,后来,二公主三公主入宫,陛下在宫内设立学堂,请名师授课。”
“前后一算,先太后算在其中,还有几位名师,不过这些人早就致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