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佳婿。
也就那样吧。
倒不如放下执念,天地皆宽。
一个时辰后。
眼见已经不早。
二人才由知夏斋走出来。
许之蘅送孔春向府门前走去。
二人这一路说说笑笑。
“你是不知,方才在庭院里时,曼姑姐儿分明听出了你们的声音,却还有些踟蹰不前,得亏是我拖拽着她向前,这才听到了那歹人的诛心之言。”
“那你可真真是居功至伟。而且我平日怎么没看出来,阿春你还怪会骂人的,你方才是没瞧见,他那脸色简直比灶台上烧了几十年的锅底还要黑。”
“我就是气不过嘛,你也知曼姑姐儿平日看他过得拮据,明里暗里贴补了不少呢,且若说骂人,人家就是同你学了些皮毛,皮毛而已,嘻嘻……”
……
今日两人通力合作,解决了件大事,正高兴着,挽臂笑成一团,此时,远远瞧见个男子身影,由凝辉院中走了出来。
身形修长挺拔,剑眉星目,石青色锦袍扫过雕花门槛,腰间的龙纹玉佩与蹀躞碰撞出清越声响,举手投足间尽是矜贵。
他就这么着站在府门前的影壁下。
身周清冷,好似空中水分飘落的银杏叶都停止摇曳。
说笑声止。
许之蘅下意识想要扭身先走。
却被孔春死死拽住,她缩着脖子压低音量,“蘅娘,你不会忍心让我独自应对晋王吧?”
偏偏那是出府的必经之路。
许之蘅无奈之下,只能带孔春硬着头皮上前。
走到谢昭珩身前时候,许之蘅微微护挡住孔春半个身子。
“晋王殿下金安。”
二人齐齐屈膝请安,异口同声道。
谢昭珩自然是特地侯在此处等她的。
垂下眼睫觑她一眼。
“许大姑娘方才演技不错,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以往你可不是这个路数,今日怎得倒装柔扮惨起来了?”
好似天降巨雷。
直接劈在许之蘅身上。
许之蘅瞠目结舌。
慌乱眨着眼睫。
“…你怎知…所以你方才也在林中?”
“怎么可能?”
“我分明命人将那庭院围得铁桶一般……”
谢昭珩挑挑眼尾。
“许首辅方才正好在忙。”
“本王正好在庭院中散步。”
“就这么正好……全看见了。”
身后的萧建赶忙垂下头,隐下嘴角浮现出的笑意。
哪儿有这么多正好。
分明是王爷听闻许大姑娘传信给了曹安,担心她应对不过来,才特意扔下手中政务,提前跑来首辅府。
许之蘅也觉得这么多正好,未免也太过凑巧。
可她见识过晋王的本事,且早就对他神出鬼没的行迹习以为常,所以当下不疑有他,也就信了。
她在课上经女先生教过:大理事与刑部乃朝堂的机要部门,尤其是无主悬案,尸身与卷宗都必须保存妥当,首先得对外公示,看有无百姓认领尸体或者投案,如若没有,也还要继续将所有档案封存至少五至十年。
而谢昭珩神通广大,竟能迅速解决此事。
可见他已经将手伸到了大理事与刑部。
这种种行径,无疑是皇权的具象化。
许之蘅对他愈发多了几分敬畏与忌惮。
在反应过来后,她微欠欠身,“此事之所以能办得圆满,都仰仗晋王殿下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