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蘅坐在他下首的位置。
经过整理,她身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就连唇边的妆容都未缺失半分,只唇瓣还微微肿着。
她薄唇紧抿,一脸的不屈与倔强。
孔春缩在车架上的最角落。
脸上神色尴尬,恨不得能原地消失不见,眼见车架驶到自家门口,她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缩着脖子“蘅娘,我先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踏了出去。
现下终于没了其他人。
谢昭珩抬眸,眸底透着冷硬的锋光,嘴角噙了抹戏谑的笑。
冷哼出声。
“……万万没想到,那套蹀躞带中的匕首,有一日竟会往本王身上扎,许大姑娘,你胆大包天,是个人物了。”
许之蘅丝毫没有行刺天皇贵胄后的告饶,反而沉下眸子冷觑着他。
“晋王殿下的手,方才落在了不不该落的地方,我几番推搡你都不放,便只好出此下策了。”。
谢昭珩承认。
他方才是投入了些。
那手是探得过分了些。
……
“这便是你行刺本王的理由?”
“分明是你请本王来媚毒的,我若不那般,如何给你解毒?”
“晋王殿下,我只是请你来解毒,不是让你来占便宜没够的!”
许之蘅看着他。
怨愤中带着些失望。
恼怒中又觉得莫名。
“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很清心寡欲么?你不是天下一等的柳下惠么?怎得也会做出此等乘虚而入之事?”
第37章
“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很清心寡欲么?你不是天下一等的柳下惠么?怎得也会做出此等乘虚而入之事?”???
谢昭珩只觉这话实在荒谬可笑。
事实上也确实哼笑出声。
“好好好,如今倒成了我的错?”
许之蘅瞪圆了眼睛,铮铮有词道,“当然是你的错。你岂能背着自己未婚妻,与别的女子有肌肤之亲,晋王殿下如此行径,简直就是道德败坏,衣冠禽兽!”
谢昭珩额角的青筋猛然跳了跳。
咬着后槽牙,互不相让回敬过去。
“许大姑娘若当真如自己说得这般清白,那何需背着未婚夫,寻别的男子来解媚药之毒。”???
许之蘅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些,语窒半瞬后,瞬间反应过来。
“……什么未婚夫不未婚夫,如今两家只是有意结亲,只要还没收聘礼,我就是还是待嫁之身!且我之所以让阿春求助你,是敬重晋王殿下人品贵重,以为你会坐怀不乱,谁曾想……”
“需不需要本王提醒你,是你先亲上来的?”……
空气骤停。
落针可闻。
许之蘅忽就不想和他再争辩下去。
这里头孰是孰非,也实在分说不清楚。
她长长泄了口气。
言语中似是无奈,又似乎是妥协。
“……权当是我思虑不周,引狼入室……不,今日权当是晋王殿下及时出现,襄救我于水火之中……”
“可我以前也救过你,还不止一次,这次就当你还清了,我们都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今后进水不犯河水,行了吧?”
谢昭珩听得这句。
面上神色愈发阴沉。
突然笑出声,却比怒骂更骇人,笑声仿佛淬了锋锐的针尖。
“这话轮不到你说。什么时候该开始,什么时候能结束……唯有本王说了才算。就像方才在洞中,就算我执意进行下去,你又能如何?”
这些话字字句句由齿缝间溢出,裹着沙哑的狠戾与狂傲,车内的气压倏忽降低到冰点。
“许大姑娘,来日方长,你好自为之。”
许之蘅望着他撩起车帷,愤然离去的背影,被震得一时间心绪无法平息,胸腔微微起伏着,过了许久,才将憋在胸口的那口浊气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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