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闻言,春风得意地掀眉:“说明我练出来了。”
“真的假的唷?”舒栗将信将疑地捏捏垂在自己颈侧的小臂,而后不堪重负地将它摆开,活动双臂:“我肩膀要都塌了。”
迟知雨稍稍倾斜,把自己上半身交过来:“我给你靠靠?”
舒栗也不推辞,大喇喇与他勾肩搭背,还故意使劲,也让他尝尝负压的滋味。
还没占上风超过两秒,迟知雨猛然躬身,从她腿窝处将她托起,十分轻松地单手横抱到高处。
“喂!”
舒栗吃惊地搂紧他脖子,对上近在眼前的逞笑后,她羞恼地左右看,嗔责起来:“还在外面呢!”
迟知雨眺望周遭:“要闭园了,这条路上没人。”
“那也放我下来!”她一字一顿,脸比夕阳滚烫。
迟知雨勾唇,倾身将她护送到地面,鞋底刚要成功着陆,又被恶作剧地故态复萌,重新掂回原位。
这次堪比失重的考拉,她将男生攀得更紧。
舒栗:“你是不是活腻了?”
迟知雨耸肩:“不是想确认我练没练出来吗?这就是练给你看的啊。”
不忘臭屁:“还挺有先见之明,哑铃买的不亏哈。”
“切,有本事把我抱到出口。”
“还真有。”
“……哎,你慢点啊!”
—
笔试成绩放榜那天,舒栗得到意料之中的分数,不算垫底选手,但也没有入选的可能性。回家辅以几句借口和甜言,再挨批一小时,她成功逃过陈亚兰的法眼。
然而找房一事进展不大,虽然近来一有空暇,她都会跟迟知雨在外奔走。
“梦中情库”可遇不可求。
但不是没有幸运的地方,有积极男友担任贴身车夫,比起初春那会儿每天走到小腿肌爆长,现下的舒栗省去了很多时间和脚力。
约莫六月下旬,舒栗收到来自周经理的好消息,说是先前那家驿站对面的水果店扩建迁址,朋友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舒栗当即跟他约好看房时间,迟知雨在一旁冷言冷语:“怎么总是他?”
舒栗斜他一眼:“因为人家门路多啊。”
迟知雨把玩着中性笔:“昨天我带你去看的那个loft不行么?一楼工作,二楼休息,地方也够大。”
舒栗倒在椅背上:“可是一个月租金六千!你认真的?”
迟知雨咕哝:“我帮你出一部分不就行了,你三我七,公平合理。”
舒栗两手抄兜:“你还知道是帮啊。你真的带给我太多太多了,多到无以为报的程度,我怎么可能老是这么理直气壮?”
靠,怎么钻他的文字空子,迟知雨当即改口:“我和你三七分交房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毕竟我平时也要过去溜达。而且你是我女朋友,适当依靠我一点怎么了。”
“我可不止依靠你一点,我依靠你三个月了。”
迟知雨酸溜溜道:“所以现在不想依靠了,因为我要出国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舒栗顿口,斟酌着话语:“网店开始盈利了,我不像之前那么紧巴巴,选品种类变多了,囤货数量也会越来越多,总把家里当仓库算什么事,而且考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悬在那边,等于随时要面对我妈的怀疑和突袭。所以要做好万全准备,总仰赖你做事,我心里没底,你能get到么?”
送君一席话,如送一席话,男生只抓住后两句:“意思是,我不
是一个值得依靠,让你稳稳的很安心的人么?”
“你过分脑洞大开了哈,”舒栗真想给他嘴堵上:“月初我们就聊过这事了,你当时也同意了,现在又是闹哪样?”
迟知雨撑住额角,有点灰心丧气:“我习惯了。习惯了你在这里。”
舒栗心口一下子软塌塌的:“我也是啊。”
毕竟他们朝夕相对了这么久,感情浓度与日俱增,早已是密不可分、齐心协力的两个人。
但也是两个人。
她有需要自己去生长的部分,他也是;他将复学,她要立足,这是他们各自的功课,不可能为彼此代写人生。
等到尘埃落定,在文章的结语之后,致谢最多的一定得是自己。
尽管也被难舍的低落淹没,舒栗还是敞开嗓门安慰:“好啦——又不是不见面了,你也可以来找我玩啊,像上班一样,下班了还是能一起当街溜子的。我可是特意找了离云庭很近的地方。”
“嗯。”迟知雨轻轻地应一声,不再固执己见。
“还没问你呢,”她看向他,关心他接下来的进程:“你不用做什么复课准备吗,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迟知雨别开眼:“不知道。”
舒栗努一下嘴:“哦,那我不问咯。”
“九月初。”
“跟国内差不多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