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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灵台寺(第2页)

三十娘的手稳如磐石,蘸着特制膏体的笔刷在青鸟脸上游走,每一笔都精准得令人叹服。清韵代凝视着铜镜中青鸟的容颜渐渐模糊,最终变成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仿佛这样就能将这张新面孔的每个细节都镌刻在心底。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窗棂上,歪着头好奇地张望。清韵代看着三十娘为青鸟贴上最后一道假须,那精湛的技艺让她既羡慕又安心。至少在这件事上,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将青鸟的安危,托付给最可靠的人。

铜镜中,青鸟熟悉的轮廓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窗外,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啼鸣,为这场隐秘的变装添了几分生动的背景。

三十娘将最后一支画笔轻轻搁在妆台上,铜镜中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浓眉阔额,眼角微垂,连鼻梁的弧度都与原来的青鸟截然不同。她满意地点点头:"好了。"

清韵代站在一旁,目光久久停留在青鸟的新面容上。她忽然上前一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青鸟易容后的眉骨,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青鸟,此去定要好生护着自己。"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确信,这确实是她的青鸟,哪怕样貌已变。

青鸟正要开口承诺,嘴角刚扬起新面容上的陌生笑容,清韵代却突然抬手,指尖轻轻抵在他的唇上。晨光透过窗纱,在她眼中映出一片晶莹。

"不必说什么保证。"她摇摇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穆,"只要记得"声音微微颤,"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

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总是笑靥如花的活泼少女。眉宇间沉淀的担忧与坚毅,让青鸟又看到了之前力战童穆须,那个为他挡住妖物的单薄身影。

青鸟喉结滚动,最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三十娘在一旁静静看着,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时已被攥得皱皱巴巴。窗外,晨起的鸟儿突然停止了鸣叫,仿佛也在为这片刻的静默让路。

就在这时,一阵轻缓的敲门声打破了房内的沉寂。门外传来樊铁生粗犷却刻意压低的声音:"掌柜的,是我。您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进来吧。"三十娘头也不抬地应道。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樊铁生抱着一叠衣物大步走了进来。他先向三十娘恭敬地行了一礼,粗声道:"掌柜的,您要的衣裳取来了。"说着将衣物双手奉上,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浓烈的汗味顿时在房中弥漫开来。

一旁的桃儿立刻皱起秀气的鼻子,小手在面前使劲扇动,嘴里还出嫌弃的"啧啧"声。三十娘接过衣物,抖开一件灰色的粗布劲装,对青鸟道:"如今你扮作江湖游侠,这身行头正合适。"

青鸟看着那件沾着汗渍的旧衣,不禁想起在师门修炼的日子——每日晨起练剑直至星斗满天,衣衫上的汗碱比这还要厚重几分。他朝樊铁生拱手致谢,然后褪下清韵代亲手缝制的长衫。清韵代默默接过,小心折好放在一旁,又帮青鸟穿上那套粗布劲装。她的动作轻柔细致,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

待穿戴整齐,樊铁生又从背后取出一把长剑:"江湖侠客怎能没有佩剑?"青鸟接过,拔剑出鞘时只听"嘎吱"一声刺耳摩擦——剑身上满是斑驳锈迹,刃口也钝得可怜。樊铁生尴尬地挠着后脑勺,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仓促间只寻得这把,青鸟兄弟先将就着用"

不料青鸟却眼前一亮,欣然道:"甚好!"他将锈剑归鞘,转身向三十娘郑重一揖。目光转向清韵代时,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温柔的笑容。随后便与樊铁生大步离去,木楼梯在他们脚下出沉重的闷响。

清韵代站在原地,看着青鸟远去的背影。窗外,晨光正好,照在青鸟腰间那把锈剑上,映出一片黯淡的光。

青鸟随樊铁生来到后院,只见老槐树下拴着一匹瘦马。那马儿毛色灰暗,鬃毛稀疏,脊背上的骨头隐约可见,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樊铁生拍了拍马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三十娘原说要找头驴子,可这一时半会儿实在寻不着青鸟兄弟将就着骑吧。"

青鸟望着这匹老马,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马儿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响鼻。他轻抚马颈,温声道:"看来确实让阿兄费心了。"说罢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落在马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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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惊得仰头嘶鸣,前蹄在地上不安地刨动,扬起一阵尘土。青鸟轻扯缰绳安抚,马儿这才安静下来,只是仍不时甩动着稀疏的尾巴。

"阿兄,"青鸟转向樊铁生,神色郑重,"雪音娘子和清韵代她们,就劳烦你多照应了。我去去就回。"

樊铁生拍着胸膛保证:"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这帮兄弟守着!"他粗糙的大手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驾!"

青鸟扬鞭轻挥,老马迈开蹒跚的步伐,朝着白司马府邸的方向缓缓前行。马蹄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樊铁生站在原地,直到那一人一马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才转身回到客栈。

到了白乐天府邸。青鸟随白乐天步入书房,阳光透过窗户将他的新面容映照得格外清晰。白乐天绕着青鸟缓缓踱步,眼中闪烁着惊叹的光芒:"妙,实在是妙!"他抚掌赞叹,"若非事先知晓,老夫断然认不出眼前之人竟是青鸟小友。"

待二人落座,白乐天亲自斟茶,问道:"小友打算如何着手查探?"

青鸟接过茶盏,沉声道:"日前在一处山村,偶遇江州捕手陈天生。"

"陈天生?"白乐天手中茶壶一颤,茶水险些洒出,"他失踪已有四日,没想到竟被你遇上,当真是天意。"

"陈天生告知,"青鸟压低声音,"他在灵台寺亲眼见到两位护法和聚仙会的芙蕖圣女。"

白乐天眉头紧锁,指节轻叩案几:"难怪前日王家屯来人报案,说他家女儿逃出魔窟,指认灵台寺是圣灵教分舵。"他忽然话锋一转,面露疑惑,"可昨日李班头带人彻查,并没有任何现。灵台寺不过是座小庙,仅有主持了尘和尚与八名弟子,哪能容得下上所为的一个分舵?"

白乐天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更蹊跷的是,报案人称其女被关在山洞中,可灵台寺地处半山腰,寺后并无山洞,整座灵台山也寻不到能藏人的洞穴。"

青鸟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如此说来,其中必有玄机。"他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案相触,出清脆的声响。窗外,一阵微风掠过竹林,沙沙声如同某种隐秘的暗示。

他向白乐天拱手道:"我打算亲往灵台寺查探,不知先生可否派一位信得过的帮手随行?"

白乐天捋须沉吟:"小友愿助我查明此案,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府衙的捕手都是本地熟面孔"他忽然眼前一亮,"有了!我府上有个叫赵木陀的仆人,刚从长安来江州探望,自幼习得些拳脚功夫,为人可靠。"

"如此甚好。"青鸟点头,"越是生面孔越不易引人怀疑。"

白乐天当即唤来赵木陀。来人三十出头,皮肤黝黑如古铜,短须如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白乐天直言道:"木陀,你随这位郎君去趟灵台寺查些事情,此行凶险,可愿前往?"

赵木陀毫不迟疑:"阿郎可是要查那圣灵教?木陀愿意效劳,只恐技艺不精,拖了后腿。"

"好!"白乐天重重拍在他肩上,眼中满是欣慰,"不愧是我白家的人!"

青鸟上前详细说明此行目的:暗中查访圣灵教分舵所在,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暴露行踪。赵木陀听罢,黝黑的面庞上露出坚毅之色:"府里人都说,那圣灵教表面济世安民,背地里却干些伤天害理之事。我赵木陀虽是个粗人,也愿尽绵薄之力!"

白乐天在侧门送两人出行,还特地命人备了一匹略显瘦弱的马匹。临行前,赵木陀抚摸着那匹瘦马笑道:"这马儿虽不起眼,脚力却是不差。"

青鸟两人翻身上马,在晨光中向白乐天拱手作别。马蹄声渐远,扬起一路轻尘。

两人策马出了城门,沿着白乐天指引的方向前行。然而山道迂回,岔路众多,不多时便迷失了方向。好在沿途商旅不绝,几番打听后,终于来到灵台山脚下。

抬眼望去,灵台山并不高耸,被三座巍峨的大山环抱其中,犹如一个安睡的婴孩。半山腰处,灵台寺的飞檐翘角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据白乐天所言,这寺庙历史不过百余年,原是一座名为"灵月庵"的清净之地。天宝年间的战火将其焚毁大半,庵中比丘尼四散流离。直到贞元十年,一位法号成元的高僧云游至此。

"成元大师"青鸟轻叹一声,想象着当年那位高僧在此广施佛法、救苦救难的情景。江州百姓感念其德,纷纷解囊相助,这才有了今日的灵台寺。可谁能想到,如今这里竟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山风拂过,带来阵阵松涛。青鸟握紧缰绳,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若成元大师泉下有知,见到自己苦心建立的净土沦为圣灵教的分舵,干着拐卖少女、开设青楼赌坊的勾当,怕是难以瞑目吧?"

老马似乎感受到主人凝重的心绪,不安地打了个响鼻。青鸟轻抚马颈安抚,与赵木陀一同翻身下马。山脚处有一座马厩,原本是为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准备的。一位须皆白的老者正在厩内忙碌,见有人来,颤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客人,三个铜钱,保管把马儿喂得饱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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