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瞬息之间,一道幽蓝寒芒自侧面破空而来!那女子纤手一扬,淬毒匕直取青鸟肋下死穴。青鸟身形陡然一折,竟借着前冲之势贴向书生,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女子见来人竟与兄长近在咫尺,当即手腕一翻,两柄寒光凛冽的短刀已跃入掌中。她身形如燕,瞬间切入战局,刀光织成一片银网,将青鸟与书生尽数笼罩其中。
三人战局骤变,衣袂翻飞间,青鸟眼角余光忽见一道黑影自村道疾掠而来。那人身形快得匪夷所思,在月色下竟拖出数道残影,转瞬间已至近前。待看清来人面容,青鸟心头剧震——来人竟是那佝偻着背的客栈掌柜老谷!此刻的老谷腰背挺直,眼中精光四射,哪还有半分老态?
与此同时,客栈后院墙外忽地亮起数十支火把,将整个院落团团围住。院内,狗娃正踮着脚尖点燃檐下最后一盏灯笼。昏黄灯光下,只见他身着半副旧甲胄,甲胄只有胸部、手腕和头盔。他头顶铁盔明显大了一圈,衬得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愈瘦小。他收起火折子,快步来到院中央,抄起一面榆木盾牌和一把长刀。
在他身侧,一袭红衣的青瑶正闲适地坐在条凳上。她手中长刀横放膝头,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院墙。狗娃望着墙外晃动的火光,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青瑶阿姐,前院当真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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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唇角微扬,手中长刀在月光下泛起冷光:"阿爷说了,这些贼人真正要的是那几位锦衣娘子和她们的钱财。"她目光转向前院方向,"况且她们身边有高手相伴,出不了岔子。咱们只管守好后院,别让人烧了房子。"
话音未落,墙外火把突然齐齐晃动,隐约传来刀剑出鞘之声。青瑶眸色一沉,手已然握在刀柄上。狗娃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将木盾又握紧了几分。
青鸟和书生兄妹二人斗得难分难解。眼前这对男女虽非法修,但武功造诣极高。书生使一对长短剑,长剑防御的严丝合缝,短剑却招招直取要害,女子则在三步开外以飞刀策应。每当青鸟欲扑向女子,书生便如附骨之疽般缠上;而当他转攻书生时,女子的飞刀又总在关键时刻破空而至。
青鸟心念电转,忽然招式一变,故意露出肋下空门。那书生果然中计,短剑如毒蛇吐信般直刺而来。就在剑尖即将触及衣衫的刹那,青鸟身形忽如游鱼摆尾,一个滑步竟绕到书生背后。"嗖——"破空声起,女子的飞刀堪堪擦着书生衣襟掠过,惊得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好个狡猾的泥鳅!"书生咬牙切齿,却见青鸟已贴着自己后背转了个圈,竟拿他当起了人肉盾牌。那女子接连三记飞刀,不是被兄长挡住去路,就是被青鸟借力打力,反倒逼得她自己手忙脚乱。
书生身形骤然一转,衣袂翻飞间,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凌厉弧光,短剑则如毒蛇吐信般直取青鸟中门。青鸟虽未持兵刃,却临危不乱,右手并指如剑,在电光火石间精准点向长剑剑身——
"铮!"
一声金铁交鸣般的脆响,书生只觉剑身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仿佛自己刺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座巍峨山岳。他虎口麻,长剑几乎脱手,连忙借势旋身,如陀螺般连转三圈才卸去这股力道。
"好指力!"书生咬牙低喝,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他足尖在瓦片上一点,身形再度暴起,这次长剑短剑交错而出,剑光如织,竟在空中划出一个"十"字剑芒,直逼青鸟周身要穴。
然而,书生兄妹默契的配合,此刻早已经被搅得七零八落。女子刚捻起飞刀要出手,却见自家兄长被对方带着又转了个大圈,活像个被抽打的陀螺。
"阿兄你稳住身形啊!"女子急得直跺脚,手中飞刀"嗖"地贴着书生髻掠过,削断几缕青丝。书生心中叫苦不迭——这人身法诡异得很,时而如附骨之疽紧贴着他,时而又似游鱼般滑不留手。
其实。单论个人武艺,兄妹二人任谁都不是青鸟对手,但仗着多年练就的合击之术,竟能与青鸟斗得有来有回。青鸟几次还险些被书生那神出鬼没的短剑所伤,心中也不禁暗赞这对兄妹的默契非常。只可惜这般身手却用来做贼。
三人在这屋檐上腾挪闪转,身形飘忽如蝶,脚下却轻若鸿毛。任凭他们如何缠斗,竟连一片屋瓦都不曾踏碎,这份轻功造诣,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这局面持续之际,那女子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她不再急着出刀,反而将刀鞘往檐角一磕。"铿"的一声清响,书生闻声会意,竟不顾青鸟,突然向后倒飞出去。青鸟正要跟着上前,却见兄妹二人一上一下,一个"燕子抄水",一个"老树盘根",配合得天衣无缝。原来这看似狼狈的招式,竟是他们早年间练就的合击之术!
青鸟心中暗惊,这对兄妹经此一闹,默契竟比先前更胜三分。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将身法催到极致。有几次险象环生时,他几乎要掐诀念咒,可脑海中突然响起师父的训诫:"玄门修士,恃强凌弱已是不该,若用法术对付凡人,更是有违天道。"只得暗叹一声,继续在这方寸之地上演这场"老鹰捉小鸡"的戏码。
雪音与三十娘相邻的两间厢房内,不知何时已悄然亮起了昏黄的油灯。摇曳的灯火透过雕花窗棂,在廊下投下斑驳的光影。然而屋内却静得出奇,连一丝衣袂摩挲的声响都不曾传出。
四名精壮伙计如铁塔般守在廊下,手中长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们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但凡有人靠近半步,便立即横刀相向。为的汉子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前,粗粝的手掌始终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白。
彼时,樊铁生三人与那三名男子已在院中缠斗十余回合。方脸男子手中长刀翻飞如电,却越斗越是心惊——对方招式虽无甚花巧,却似千锤百炼,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封住自己攻势。他精妙的招式如泥牛入海,竟连对方衣角都难以触及。
恰在此时,厢房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棂,在院中投下斑驳光影。方脸男子借光一瞥,猛然认出眼前的三人,正是方才来投栈的众人之一。而正和短须男子相斗的那络腮胡大汉,不正是日间在官道上遇见的那队旅人?当时自己还特意勒马相劝,告知前方原先的客栈已经荒废。念及此处,他刀势一缓,对着身前的对手急声道:"这位兄台!日间官道上我好言相劝,为何今夜反倒刀兵相见?"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解与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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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铁生手中长刀不停,冷笑道:"少在这假仁假义!你们这些贼人,分明是冲着我们钱财而来!"
方脸男子闻言脸色骤变,突然撤步后退,抬手喝道:"且慢!"他这一退,另外两名同伴也立即收招,长刀横在胸前摆出守势。短须男子急忙解释:"诸位误会了,我们真不是盗贼!"
樊铁生三人面面相觑,手上招式不由缓了下来。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院墙外突然传来"嗖嗖"破空之声——十几把铁爪钩凌空飞来!有的深深嵌入墙头,有的"当啷"一声砸落在地。墙外之人猛力拽绳,那些铁爪钩顿时绷得笔直。
"不好!"方脸男子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长刀寒光闪过,两根绳索应声而断。失去牵引的铁爪钩"咣当"坠地。其余人见状也顾不得许多,纷纷挥刀斩向那些绳索。短须男子边砍边喊:"快!不能让他们翻进来!"
话音未落,另一侧的院墙上突然"刷刷刷"跃下十几道黑影,落地时竟轻如狸猫,不出一丝声响。这些黑影动作迅捷如风,直扑大门而去。就在为之人即将触及门闩的刹那——
"砰!砰!砰!"
黑暗中骤然窜出数道矫健身影,正是樊铁生预先埋伏的伙计。他们出手如电,拳脚间带着凌厉劲风。那十几个偷袭者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如割麦子般接连倒地,转眼间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众人正待查看,忽听"砰"一声震天巨响!整个大门剧烈震颤,门板竟被撞得向内凸起。紧接着第二记撞击接踵而至,粗壮的门闩出令人牙酸的"咔嚓"断裂声。门头上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连带震碎了几片屋瓦,在院中砸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不好!"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院中众人脸色骤变,纷纷抄起地上贼人的兵刃严阵以待。那撞击声一次比一次猛烈,整座大门都在剧烈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某种庞然大物生生撞开!
然而,那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却骤然停息。院中众人面面相觑,正惊疑不定之际——
"不想死的,都给我离大门远点!"
二楼一扇雕花木窗猛地推开,独眼男子探出半个身子厉声喝道。一众伙计闻言色变,慌忙向两侧飞窜。就在他们刚跃出数步的刹那——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骤然炸开!整扇大门瞬间化作千百块锋利碎片,裹挟着骇人气浪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门顶上的青石条、瓦片尽数粉碎,如暴雨般砸向客栈大堂。
"砰砰砰——"
密集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碎木如刀,在大堂房门和墙壁上劈出道道深痕;飞石似箭,将屋顶射得千疮百孔。大堂遭此横祸,转眼间便被砸出无数大小不一的窟窿,木屑纷飞如雪。
待烟尘稍散,众人骇然现——原本气派的朱漆大门处,如今只剩两边的断墙,边缘处还冒着缕缕青烟。夜风穿洞而过,出凄厉的呜咽声,仿佛在哀悼这扇无辜遭殃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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