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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紫霄重聚圣议归墟演道胎（第2页）

诸圣归位，紫霄重聚。

道海之上，唯有混沌气流无声流淌，以及那倒映着宇宙归零的破碎光影。

“劫数已至。”鸿钧的声音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诸圣的道心深处回荡。那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如同混沌本身在低语，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冰冷与漠然。“开天辟地之因果，无量量劫之积累，终成此…归墟之潮。洪荒星辰，万灵众生，乃至时空法则，皆在湮灭序列之中。”

他的混沌之眼缓缓扫过诸圣，目光所及，外界宇宙加归零的恐怖景象如同画卷般在道海中清晰映现：星辰熄灭如风中残烛，空间裂缝如遍布宇宙的毒疮，黑洞吞噬万物如同贪婪的巨口，时间乱流将过去未来搅成一锅混沌的粥……盘古开天残留的道痕，在归墟浪潮的冲刷下，正如同沙堡般迅崩解、湮灭。

“吾等虽脱此劫，身合大道，然宇宙寂灭，道将焉附？”玉清元始的声音如同金玉交击，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天道循环，有寂灭必有新生。然此归墟之潮，非寻常纪元更迭，乃开天因果闭环之清算！若任其彻底湮灭，恐…混沌永寂，再无‘新生’可言！”他手中的玉如意清光暴涨，试图推演未来，但清光很快便被道海中翻涌的归墟气息所吞噬、扭曲，难以成形。

“新生…”接引古佛低宣一声佛号，掌中虚幻佛国生灭的度骤然加快，亿万生灵虚影在湮灭与重生中出无声的悲鸣，“寂灭亦是渡。然此渡…恐非彼岸，而是…永坠无间。众生苦海，业力滔天，若归墟洗尽一切，纵有新生之芽，生于何等污秽业土之上？”他的声音悲悯而沉重，金莲光华又黯淡了几分。

“业力非虚，因果难消！”通天教主猛地抬头，眼中血丝隐现，身下混沌剑云骤然狂暴，四道恐怖的剑影出刺耳的铮鸣！“归墟湮灭一切，正是斩断这无尽业障轮回之契机！重开混沌，再定地火水风，方是唯一生路！尔等还在犹豫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中带着万仙阵破后的不甘与孤注一掷的疯狂，诛仙剑的虚影在他身周疯狂闪烁，杀伐之气搅动得周遭混沌气流一片混乱。

“重开混沌？”太清老子终于开口，声音古井无波，如同阐述最平常的道理。他膝前的太极图缓缓旋转，阴阳鱼眼清光流转，定住因通天杀气而波动的道海。“灭世易，创世难。旧宇宙之‘因’未解，新宇宙之‘果’何存？重开混沌，不过是旧日轮回之复刻，无量因果之延续。终将再聚业力，复演此劫。”他混沌的双眼看向通天，没有斥责，只有一种洞彻本质的漠然。“诛仙之戾，破灭有余，造化不足。难承开天伟力，徒增新劫戾气。”

“哼！”通天脸色铁青，身下剑云翻涌更烈，却一时语塞。

“道祖…”女娲娘娘清越的声音响起，带着化不开的悲悯，她指尖那缕淡蓝色的生命气息（黄河虚影）在造化清光的护持下顽强地缠绕着破碎的息壤，“万物有灵，纵归墟湮灭，一点真灵烙印，或可存于道痕缝隙…恳请道祖，为这洪荒万灵…留一线转圜之机。”她看向鸿钧，眼中带着希冀。

准提佛母目光闪烁，手中加持神杵微微转动，接口道：“女娲道友所言甚是！归墟湮灭，非是终结！旧宇宙之文明火种、大道烙印，如同风中残烛，亦需有‘器’承之、护之，以待新宇之机！此‘器’…或可借旧日因果，凝练而成？”他意有所指，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道海深处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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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钧端坐混沌蒲团，混沌之眼缓缓扫过诸圣。外界归墟的景象在他眼中流转，最终定格在那艘在深渊边缘挣扎的“盘古号”残影上，定格在那舰体深处，微微悸动的…混沌玄黄卵上。

“因果闭环，业力滔天，归墟之潮，势不可逆。”鸿钧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宇宙法则本身，“然，天道五十，其用四九。遁去其一，乃为…变数。”

随着他的话语，混沌道海中心，鸿钧身前，无数明灭的道痕流光疯狂汇聚！外界宇宙归零湮灭的景象——星辰熄灭的余烬、空间裂缝的幽痕、时间乱流的碎片、黑洞吞噬的旋涡…甚至那盘古虚影冰冷的凝视、三千魔神咆哮的残影——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剥离、抽取！

这些代表着旧宇宙最终寂灭、无量业力、开天因果的…归墟道痕，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鸿钧身前那片混沌！

嗤啦——！

混沌被强行撕裂！并非空间意义上的裂痕，而是法则层面的…创口！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形态、其颜色的…“点”，在混沌道痕的疯狂汇聚与湮灭中，艰难地、缓慢地…孕育出来！

它微小如芥子，却仿佛蕴含着整个旧宇宙寂灭的重量与归墟的终极奥义！它内部并非黑暗，也非光明，而是…一种不断坍缩、膨胀、生灭轮转的…混沌态！无数细密的、代表着不同法则崩解与最后挣扎的…归墟道纹，如同活物般在其表面疯狂流转、明灭！

这…便是鸿钧以无上道力，强行从归墟劫波中截取、凝练出的…“归墟之种”！它既是旧宇宙寂灭的最终墓碑，也是…孕育新宇宙的…唯一“胎膜”！

“此乃‘归墟之种’。”鸿钧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疲惫，那混沌之眼也黯淡了几分，“承载旧宇寂灭之重，内蕴无量因果之毒。亦是…隔绝归墟，孕化新宇之…唯一胎衣。”

诸圣的目光瞬间聚焦于那颗微小却重若星海的混沌之“点”上。老子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推演的精芒，太极图清光大盛。元始眉头紧锁，玉如意光华流转，试图解析其结构。通天眼中血光与复杂之色交织，诛仙剑影微微震颤。接引悲苦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惊容，掌中佛国生灭骤然停滞。准提眼中精光大放，带着难以掩饰的渴望。女娲则看着那混沌之点，又看向指尖缠绕的淡蓝生命气息，悲悯的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然…”鸿钧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判词，“此‘种’剧毒，需以无上造化伟力洗涤、以开天辟地之意志引导、以无量量劫沉淀之因果为薪柴…方有破壳孕生之机。”

他的目光扫过诸圣，最终落在那片倒映着“盘古号”残影的道海涟漪上，落在那舰体深处微微悸动的玄黄卵上。

“劫数未尽，道途未绝。”

“新宇之机…当应于…变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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