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理论下来,可谓是从头到脚把自己武装了个干净,除了找不到一只符合条件的雄虫外,没有任何缺点。
亚希萨里耶:……眼看着嫁不出去了。
没关系,家里有钱,这么地吧。
但令他们操心的事,阿普找雄虫这件事是认真的,年纪不大就开始写写画画狂做笔记。
作为歹竹出好笋的代表,两只普通虫族诞下的高阶雌虫。
阿普的事业心上进心显然过了头,不说安心的子承父业了,哪怕是花钱去创业呢?
倒霉孩子传承热血基因,跟着就去征服星辰大海报名征军了,眼看着就不是窝在家里享受一生的主。
萨里耶和亚希纷纷把这个锅扣向了对方,开始满大街观察适龄小雄虫。
对雌虫而言,被雄虫标记几乎精神海突破的保底机制,只要雄虫不太拉,精神海高低还能窜一窜。
对于父母的关爱,阿普统一表示——
谢谢,但是这些雄虫长得好看,性格乖巧,一看就不是能过日子的类型,婉拒了哈。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亚希从来不惯孩子,隔天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长得抱歉性格蛮横的雄虫,“这种总能跟你过日子了吧。”
子承父业的地头蛇阿普没忍住,把虫揍一顿扔了,一脸遗憾,“不行,不抗揍。”
亚希就站在萨里耶后面,看着疯狂洗手的阿普阴阳怪气:“哟,真找了你还不乐意,雄虫能有什么好东西。”
萨里耶往后怼了他一下,上前拿过毛巾递给阿普,笑着问。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嫌自己名字不好听。
觉得太粗糙想换一个,最好有七个字那么长。”
亚希看都不看阿普,主动地龟缩到了墙角装衣架,补充道:“当时都给自己起好了,写满了一行,一共十五个字。”
阿普只觉全身上下哪哪都挂不住:“……不记得。”
萨里耶无奈地看了亚希一眼,安慰道,“哪有你雄父说的那么多,七个字是名,八个字是姓,我们又不改名姓对吧。”
被迫回忆的阿普觉得伤害更大了,抢过萨里耶手里的毛巾胡乱擦了擦,小声求饶:“您想说什么?”
“外面的风景也没想象中那么好看,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过一生就是很难得的事了。”
疯狂钻营结交人脉的雌虫这样说着,“不用那么努力,停下来歇一歇也不错。”
眼见着阿普不忿地想要反驳,阴暗的衣架哼笑一声开始发言。
“毕竟你一出生就瞧着不太聪明,像个笨蛋,生怕你死的早,就叫阿普吧。”
亚希盯着阿普愤怒地眼神,沉默了一会妥协道,“等你出息了,再给你取个好的,七个字那种。”
他的雌父雄父曾经确实很相爱,阿普想。
至少他就做不出来,因为心疼对方,又怕东西味道奇怪,所以把没吃过的好东西先塞给幼崽的操作。
硬生生把阿普喂得基因突变超越一米九大关,在家乡也算是横着走的存在了。
只是不知何时,本来温馨和睦的家愈发沉默而冰冷,雄父在家的时间愈来愈少,偶尔看向他的目光也带上了怀疑与怨怼。
饱含着父母祝福的亲昵的小名,也随着他们感情的消逝变成了潦草敷衍的大名。
记忆里日渐苍白、虚弱的萨里耶就像一面血淋淋的镜子,无声地为阿普敲响警钟。
——不要信任一只雄虫,他会成为你无法掌控的弱点。
无意识地,阿普对身侧的任何一只雄虫都充满了审视与警惕,恨不得退避三尺。
哪怕他本意并非如此,也尽量地对每一位阁下表现的妥帖与尊重,厌雄症地名头也避无可避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你的目光看着像是要杀掉他一样。”
或许真是家里被惯坏了。阿普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无论在外吃了多少苦头,它仍是藏不住一点情绪。
只是比起厌恶雄虫,阿普更讨厌的是把缰绳给予一个无法控制的未来。
由身到心的臣服,变为信息素的奴隶,哪有真的还算是活着吗?
或许真如亚希说的那样,他确实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只是借着萨里耶的虚弱寻找摆脱雄虫的借口与理由。
否则,怎么看着雌父雄父接连逝去,空寂凄清的房屋,他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呢?
反而突兀地冷静地想起遥在主星的雄虫,从小到大唯一一个“意外”。
想扼杀掉这份不稳定性,此时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
阿普看似平易近人,内心却有种高高在上的冷漠疏离,乍一看和他的雄父一样讨厌。
作为地头蛇的接班人,阿普从小就众星捧月般长大,看似有很多的朋友,但都是利益驱使,人来人往,缘聚缘散,根本不需要费心维持。
在他遇到的所有人中,像“莱尼亚”热烈而执着的,还是头一个。
“莱尼亚”算是阿普主动招惹的一只虫,长相性格都和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单纯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