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掀起时,阿福带着弟子鱼贯而入。
十五个身影站成三列,最前排的小徒弟阿柱搓着围裙角,额角还沾着没擦净的灶灰——显然是从伙房跑过来的。
"今日练的是三味试炼。"苏小棠扫过众人,目光在阿福腰间的铜钥匙串上顿了顿,"老厨头说要辨真本火,可这真本火藏在汤里。"她指了指案上三个蒙着粗布的陶锅,"第一口是牛骨汤,得用松枝火煨足三个时辰;第二口是菌菇汤,竹炭火最养鲜味;第三口"她揭开第三口锅的布,乳白汤面浮着细碎的蟹肉,"蟹粉汤,得用桑木火,火大了腥,火小了鲜不出来。"
阿柱突然举手:"掌事,那真本火到底是啥火?"
"问得好。"苏小棠摸出腰间玉牌,温玉贴着掌心,"老厨头说真味之人能尝出真本火。
可真味不是舌头尝的,是心。"她想起昨夜青焰石上的幽绿火苗,想起本味感知里重叠的灶神像,声音低了些,"你们就当这是场普通考校——我要你们尝出每锅汤的火候,说错了就去刷三天锅。"
弟子们哄笑起来,阿福却没笑。
他盯着苏小棠红的指尖,突然开口:"掌事,您昨夜没睡吧?"
苏小棠一怔,随即笑骂:"你倒是会挑时候关心人。"她转身掀开第一口锅的布,热气裹着牛骨香扑出来,"开始吧——阿柱,你先来。"
与此同时,侯府书房的檀木窗紧闭着。
陆明渊捏着茶盏,看茶沫在水面聚成细碎的云。
他对面跪着个灰衣男子,腰间挂着侯府暗卫的铜牌:"三公子,消息已经散到兵部、吏部,连八王爷旧宅的门房都听见了。"
"说的是天膳阁得了归墟火石和真味玉牌,能开灶神祭坛?"陆明渊的拇指摩挲着盏沿。
"回公子,暗卫学舌时特意加了句祭坛里藏着能改朝换代的宝贝。"灰衣人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八王爷旧党这些年像老鼠似的缩着,总得有根绳子把他们从地洞里拽出来。"
陆明渊突然笑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去把库房那箱假玉牌搬出来,让他们不小心漏点风声——要真有人信了,总得留个活口。"灰衣人领命退下时,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的笑慢慢冷了:"苏小棠要做那引火的灯芯,我便给她备足柴。"
子时二刻,天膳阁后巷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地库入口的青石板被撬开半块,五个蒙着黑巾的身影鱼贯而入。
带头的举着火折子照向墙角——那里堆着半人高的炭垛,炭垛后露出半截红布,正是昨夜阿桃裹青焰石的外衫。
"在这儿!"黑巾人刚要扑过去,脚下突然绊到根细铁丝。
头顶传来"咔嗒"一声,数十张渔网从通风管道里"刷"地落下,将五人牢牢罩住。
地库门"轰"地被撞开,阿福举着火把冲进来,身后跟着七个持棍的弟子:"捆紧了!
一个都别让跑!"
苏小棠披着外衫赶到时,五个俘虏正被按在地上。
带头的黑巾被扯下,露出张青肿的脸——左眉骨有道刀疤,正是前月在御膳房外鬼祟徘徊的市井混混。
"谁派你们来的?"苏小棠蹲下身,指尖敲了敲他肿起的腮。
混混疼得倒抽冷气,却梗着脖子不说话。
阿福抄起根木棍作势要打,苏小棠伸手拦住:"去拿碗蜂蜜水。"她接过阿桃递来的碗,凑到混混唇边,"你要是说了,我让他们轻着点;要是不说"她指了指墙角的炭垛,"我让人把你捆在炭垛上,烧半柱香——炭烟最呛人,烧完你嗓子就废了。"
混混喉结动了动,蜂蜜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是是李尚书。"他声音颤,"李崇光李大人,说只要拿到青焰石,赏我们五百两!"
"李崇光?"陆明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月光照在他腰间玉牌上,"八王爷旧党,三年前被贬去守皇陵,半年前才调回兵部当尚书。"他看向苏小棠,眼底翻着暗潮,"难怪前月御膳房的燕窝里会有碎瓷片——他早就在盯着你。"
苏小棠冷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裙角:"押去密牢,给他们灌点安神汤,别让他们半夜咬舌。"她转身要走,却见阿福皱着眉翻混混的衣襟,从里层摸出块青铜令牌,刻着只张牙舞爪的玄鸟。
"八王爷的玄鸟令。"陆明渊接过令牌,指腹蹭过鸟喙的缺口,"看来他不是想复辟,是想借灶神的名头,让八王爷起死回生。"
众人正说着,地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徒弟阿柱撞开木门,额角的灶灰又蹭脏了:"掌事!
老老厨头不见了!"
"什么?"苏小棠猛地转身,"不是说他在传薪堂歇着?"
"传薪堂的床没动过!"阿柱喘得厉害,"我们找遍了伙房、库房,连他常去的老槐树下都看了,就就留了张纸条!"他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纸,边角还沾着灶灰,"上面写着子夜之时,火起之处,便是试炼开端!"
苏小棠接过纸条,指尖触到墨迹的瞬间,地底传来闷闷的钟声——和前晚一模一样。
她抬头看向陆明渊,月光正爬上他的眉峰,将他眼底的暗潮照得清清楚楚。
"子夜。"她轻声重复,"火起之处。"
窗外的更夫敲响子时三更鼓,钟声混着更声,像根无形的线,正往天膳阁后巷的老槐树方向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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