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骤然暴涨三尺,火舌卷着火星子窜向房梁。
苏小棠咬得腮帮疼,颤抖着摸出怀里的空白配方。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第九转的答案在火里"。
此刻她终于懂了——不是药材,是燃烧的配方,是用她的血、她的命做引子。
纸页刚触到火焰,整间厨房便被热浪裹住。
苏小棠听见陆明渊撞门的声音,听见陶瓮炸裂的脆响,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她看见玉簪在间爆出金光,像母亲当年插在鬓边的那支——原来母亲从未离开,她的骨血里,早埋着灶神的火种。
黑暗漫上来时,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意识深处浮现。
是母亲,穿着月白衫子,间的玉簪和她的一模一样。
苏小棠想喊"阿娘",喉咙却像被火烤过,不出声。
母亲的手悬在她脸前,最终轻轻落下,没碰到她的脸颊。
眼前彻底陷入混沌前,她听见自己说:"我来了。"
意识像被揉皱的锦缎,苏小棠在混沌里沉浮了不知多久。
当第一缕清明漫上来时,她看见母亲站在晨雾里。
月白衫子的衣角被风掀起,间那支玉簪泛着温润的光——和她腕间红绳系着的碎玉,原是同一块料子雕的。
"阿娘?"她脱口而出,声音却轻得像落在雪上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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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没有应,只是静静望着她,眼尾的细纹里凝着二十年前的温度。
苏小棠想扑过去,脚却陷在绵软的雾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直到母亲身后的雾气突然翻涌,她才惊觉这不是侯府后园的晨雾,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带着焦糊味的气息。
画面骤转。
燃烧的宫殿在眼前铺开,赤金琉璃瓦坠着火星,朱红宫墙被火舌舔出斑驳裂痕。
苏小棠低头,现自己握着一柄通红的长勺,勺柄缠着已经炭化的绳结——和她幼时偷藏在灶台砖缝里的那根,纹路分毫不差。
脚下的青石板上,跪伏着无数身影,有穿厨役短打的,有着朝服的,有裹着粗布衫的老妇,最前排那个白老者,分明是三年前在灶神庙遗迹里见过的石像。
"你是最后的传人。"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人同时开口,又像风穿过古鼎的残耳。
苏小棠的太阳穴突突跳着,本味感知不受控地漫开——她尝到了宫殿梁木的沉木香,尝到了跪伏者衣袍上的盐渍味,尝到了长勺里翻涌的,属于时间本身的、陈酿般的甜。
"也是新的主宰。"
最后一个字撞进耳膜时,苏小棠猛地睁开眼。
炉火烧得正旺,陶瓮的碎片在脚边闪着幽光,九转归元汤的金汤在锅中轻轻翻涌,每一滴都像裹着星子。
她的手悬在汤面上方三寸,指尖与汤液之间跳动着细碎的金芒,像是汤在主动呼应她的血脉。
"原来"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连自己都惊觉的清亮,"不是我在掌控这汤,是汤在等我觉醒。"
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苏小棠转头,看见陆明渊正扶着半扇破门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