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聊什么?”蒋屿听到蒲景言让他留下是为了和他聊天,想着停电了也做不了什么,聊天就聊天吧。
蒲景言往沙发一侧挪了挪,给蒋屿腾出了个位置。蒋屿本想坐在他对面,看人家蒲小少爷已经给他好心留了位置,便也没拂了他的好意,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下。
“就随便聊聊嘛,咱们做室友那么久了还没怎么聊过天呢。”蒲景言感受着蒋屿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心里面还有点小紧张。
说是这样说,但两人的共同语言其实并不多,巨大的阶级差距让他们虽共处一室,但接触到的人和事,以及从小受过的教育和人生经历都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再开口。
蒲景言是最忍受不了冷场尴尬的人,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个话题,忙抛了出来。
“屿哥,叔叔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吧?”
“嗯,差不多了。前几天刚出院,我妈最近在家照顾他。”
“哦。”蒲景言点了点头,“我听吴姨说了,她说这段时间先不来工作,等叔叔能下地走路了再来。”
这个话题还没聊两分钟就结束了,蒲景言不禁有些挫败,他平常挺会聊天的啊,怎么碰到蒋屿就熄火了。
他垂着脑袋,在想下一个话题该聊什么。对了!今天晚上蒋屿过来把他从贺延年手中解救出来,他还没谢谢蒋屿呢。
蒲景言抬起头看向蒋屿,语气诚恳道:“屿哥,今天晚上谢谢你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对呀,蒋屿怎么会在那里,当时他没细想,只顾着赶紧从贺疯子身边离开。现在复盘一下,才发现蒋屿出现的时机还真是恰到好处。
“凑巧路过,听到声音就去看了看。”
“哈哈,原来如此。”蒲景言打了个哈哈,摸了摸鼻子道:“我还以为咱俩心有灵犀呢。”
“蒲景言。”蒋屿看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严肃的开口,“虽然我不想多管闲事,但你和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这样纠缠着你,真的没事吗?”
蒋屿还记得早上蒲景言朝他吼“要你管!”,念及此他本不想多插嘴蒲景言的私事,不过,就今天晚上他看到的事情经过来看,那个男人明显不是善茬,如果他当时没上前制止,不知道那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蒲景言一时语塞,他用指甲掐着手心的软肉,纠结一会儿还是准备把他和贺延年的故事,坦坦荡荡的告诉蒋屿。
“屿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好不好?”
蒋屿沉默着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蒲景言深吸一口气,接着一五一十把他和贺延年之间发生的故事粗略讲了一遍。这是一个很短暂的恋爱经历,他因为对方相貌酷似小时候崇拜的一个小哥哥,便傻了吧唧的同意了和对方交往。
相处一段时间后,情窦初开的蒲景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管两人外貌如何相似,但内里本质都毫不相干。
他永远不可能是他,也没办法取代他。
想明白这些,蒲景言就去和贺延年提了分手,接着便落入对方圈套,遭了算计。最终闹得全校皆知,他也被迫退学,还险些丢了性命。
蒲景言是个很要强的人,除了学校和家人知道这件事,他从未向其他人透露过。今天晚上他把这件事告诉蒋屿,也是因为他知道,他绝不会从蒋屿脸上看到【怜悯】的神情。
“就是这样。”蒲景言摊摊手,一副往事已经过去,自己如今毫不在意的模样,“我和他如今变成这样,其实我也有错…”
略一停顿,他又接着开口道:“错就错在,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把他当替代品,现在看来我也算是自食恶果了。”蒲景言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只是眼底的落寞藏也藏不住。
蒋屿一直安静的听他讲,看他还能笑得出来,一股无名怒火窜上心头。他极力压抑住内心的躁动,脸上时刻淡漠的表情,此刻有了崩坏的迹象。
“值得吗?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蒋屿冷冷开口。
外面的暴雨停了,月亮透过云层把皎洁的月光洒向室内,像下了一层霜。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这都是我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