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试图去激怒贺延年,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共处一个空间了,和他呼吸同一处的空气都让他心烦意乱。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一直喜欢他,或者也可以说——爱他。”
“爱”字刚说出口,对面的人便不淡定了,他像是被抢走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整个人身体紧绷。他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便捏着蒲景言的下巴,俯身亲了下去。
他说:“蒲景言,我说过,这辈子你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在吻即将落下之际,外面突然有人猛烈的砸了几下门,蒋屿在门外喊:“蒲景言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听到蒋屿喊他,蒲景言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他使劲挣开贺延年,把他撞跌到马桶上。贺延年一愣,还想伸手抓蒲景言,但他已经扭开隔间的门跑了出去。
出去前,他听到蒲景言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对他说:“你真是个令人感到恶心的可怜虫。”
晚上喝了酒,蒲景言没办法开车回去,和姜心妍他们回了消息说没事,让他们别担心,他等下和室友一起回去。
收回手机,他乖乖地站在蒋屿旁边,像罚站的小学生,等他把电车的锁打开。
两人都很沉默,蒲景言也破天荒的没再调戏他,两人就这样僵硬的坐在电车上。蒋屿的背挺得笔直,蒲景言也老老实实的坐在后座,两只手抓着车座的边缘,没敢再环上蒋屿的腰。
蒲景言觉得气氛很诡异,这种沉默不像风平浪静的宁静平和,倒像是暴风雨前暂时的平静,海面下其实早已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和惊涛骇浪。
捏着车座的手不禁有些汗津津的,面对喜怒无常的贺疯子他都没觉得可怕,但和蒋屿在一起他居然心虚到出了一身冷汗。
一路无言。
到了小区,蒋屿锁好电车后自顾自地朝电梯走去,蒲景言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在电梯里,蒲景言站在前面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浑身不自在。
蒋屿站在他身后,他总觉得蒋屿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背影看,看的他心里发毛。他想转过去看一眼,但怕对上蒋屿深潭似的眸子,于是他咽了口唾液,继续盯着跳动的数字转移注意力。
“叮”。
26层到了。
蒲景言快步走了出去,但落到某人眼里像是逃命一样。
进了房门,蒋屿沉默着径直去了厨房,他拿着今天下午抽空去超市买的桂圆和百合,准备熬安睡汤。
蒲景言则是回卧室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经过厨房时他步子加快了些,连一眼都没往里面看,直接去洗浴间把门关上了。
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门外只能听到微弱的水声,蒋屿搅动着锅里的汤,眸色愈发深沉浓重。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和自己的长相有些相似,但多了掩盖不住的贵气。
当时蒲景言去卫生间,他被经理拦住不让他再去生事,所以他只能暂时回到后厨。但他越想越不对劲,想到那个男人也跟着进了卫生间,于是他便趁经理去处理大厅的事情时,又跑了出去。
站在隔间外,他意识到里面有两个人,好像在争论,不知道在说什么,蒋屿猜想应该是感情方面的。
等里面传来挣扎声,他没再犹豫直接砸门,先跑出来的是蒲景言,他目光不经意扫了里面一眼,看到那个男人坐在马桶上,脑子里不禁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带着蒲景言从餐厅出来,想着两人在卫生间里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不禁有些烦躁,同性恋还真TM麻烦。
锅里的安睡汤快煮好时,蒲景言也洗完澡出来了,他带着一身水汽,身上穿着一套丝质睡袍,腰部被腰带紧紧系着,勾勒出好看的腰线。
蒋屿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说:“安睡汤煮好了,我给你盛一碗。”
“不用,我困了准备睡觉。”
蒲景言眼神躲闪,他正要从厨房经过时,蒋屿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不喝也行,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该来的还是来了,蒲景言快速地看了蒋屿一眼,又低头装作很认真地盯着大理石地板的纹理看。
“好,你问吧。”
“刚刚那个男人,是你喜欢的类型没错吧?”
蒲景言的头垂的更低了,他闭上眼心一横直接说:“嗯。”
蒋屿很恼火,他觉得蒲景言骗了他。
明明最开始说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才放下心在这里住下的,但今天一闹他才发现,他被骗了。
“为什么一开始骗我?”
蒲景言觉得好累,今天晚上经历的事情让他精疲力竭,实在经不起折腾了,他现在只想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管。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言不发的就要回卧室去,还没走两步,手腕被人抓住。他诧异回头,看到蒋屿一脸防备的盯着自己说:
“蒲景言,我不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