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闻砚从宿醉中清醒。
&esp;&esp;昨晚喝断片,后来他是怎么回的房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觉得头疼欲裂,喉咙火烧一般的难受。
&esp;&esp;缓缓坐起来,看到了床边床头柜上的一杯水,端起一饮而尽,他从残留在口腔里的水中,尝到了蜂蜜香甜的味道,稍稍缓解了喉咙干涸的不适感。
&esp;&esp;他尝试着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坐在床边适应片刻后,起身走出房间。
&esp;&esp;经过了大扫除的房子此刻满室的清香,闻不到丝毫酒精的气味。
&esp;&esp;厨房里宋晚萤正拿着汤勺在汤锅中搅拌,似是到了火候,拿出一个小碗出来盛了一些尝尝味道,感觉还差点,又将汤锅盖合上,继续炖煮。
&esp;&esp;闻砚倚在厨房门口静静看着。
&esp;&esp;从前每次工作完回家,都会有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厌倦疲惫感,每每回家的路上,一想到即将面对漆黑的别墅,冰冷的家人和聒噪的宋晚萤,厌倦的情绪就会达到顶峰,所以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esp;&esp;但现在,他却觉得,除却其他的,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美好的了。
&esp;&esp;不用每天都想着工作,不用担心公司经营状况,更不用把自己逼到极致,什么都不用去思考的感觉,还不错。
&esp;&esp;宋晚萤一回头,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闻砚。
&esp;&esp;“你起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sp;&esp;宋晚萤记得上次自己喝醉,第二天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当即将手背贴在闻砚额头,“你昨晚身体好烫,我还以为你发烧了。”
&esp;&esp;感受到闻砚的体温后,又将手背贴在自己额头上,点头,“还好,体温正常,头疼吗?”
&esp;&esp;闻砚点头。
&esp;&esp;“床头给你留了杯蜂蜜水,你喝了吗?”
&esp;&esp;“喝了。”
&esp;&esp;“那你先坐下休息会吧,”宋晚萤转身继续搅拌着灶台上炖着汤,“宿醉后是这样的,多喝水多休息。”
&esp;&esp;“在炖什么,这么香。”
&esp;&esp;“这是我特地炖的汤,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肯定没多少胃口,喝点清淡的,你先去洗脸刷牙,吃完饭我们回家一趟好吗?好歹是中秋,我也想回去看看爸爸。”
&esp;&esp;“好。”
&esp;&esp;闻砚转身去洗脸刷牙,宋晚萤将汤和定的饭菜端上桌,两人简单吃了点,准备出门时,宋晚萤接到了宋正辉的电话。
&esp;&esp;“喂,爸爸,我正准备回家呢,您找我什么事吗?”
&esp;&esp;“晚萤,老爷子住院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esp;&esp;“爷爷说了,不让往外说,打算过两天身体好些了再说的。”
&esp;&esp;“我已经到医院了,你待会和闻砚过来,挂了啊。”
&esp;&esp;电话挂断。
&esp;&esp;宋晚萤颇有些为难地看着闻砚,“我爸去医院了。”
&esp;&esp;闻砚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那我们也去医院。”
&esp;&esp;宋晚萤闻言不由得怔住。
&esp;&esp;其实她以为经过昨天的事后,闻砚在短时间内,或者说至少在今天,会选择对家人避而不见,冷静冷静。
&esp;&esp;“你确定要去吗?”
&esp;&esp;“怎么了?”
&esp;&esp;“我以为你……”
&esp;&esp;“以为我不会去?”
&esp;&esp;“至少今天不会。”
&esp;&esp;闻砚似乎明白宋晚萤心中所想,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怎么会避而不见呢,都是成年人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家人,我的前半生因为家人过得十分优越,我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去质问刚从生命线上抢救过来的爷爷,但我也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更不想再解释什么,我能做的,只有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这也是所有人都希望的,至于未来怎么样,都和我无关了。”
&esp;&esp;宋晚萤明白,对家庭极度失望的人,是不会再希冀有一天能从家庭汲取到温暖。
&esp;&esp;就好像从前的闻砚,努力工作,经营公司,就为了证明自己,不输给任何人,但现在无所谓了。
&esp;&esp;没有期待,就不会再有失望。
&esp;&esp;“闻砚……”宋晚萤脸上写满了担忧。
&esp;&esp;“走吧。”他握着宋晚萤的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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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闻老先生住院的消息一直是瞒着的,对外也都是宣称旧病复发,需要静养,谢绝探望。
&esp;&esp;昨天中秋,宋正辉给闻夫人打了个电话,因为是宋晚萤的父亲,倒也没遮遮掩掩,将闻老先生住院的事告知了他。
&esp;&esp;宋正辉得知消息后前来探望,看着病床上精神明显不振的闻老先生,脸色沉重,“闻叔,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esp;&esp;病房外,闻越走进,开口解释道:“宋叔,爷爷是老毛病了,旧疾复发,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医生嘱咐最好是静养一段时间。”
&esp;&esp;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闻越,宋正辉思绪半晌没能转过弯来,直勾勾盯着闻越那条大长腿,愣神半响才问道:“你……闻越?你的腿……”
&esp;&esp;“劳您挂念,腿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