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转头看了眼车窗外敞开的别墅大门,宋晚萤对司机说道:“去江山壹号。”
&esp;&esp;司机诧异为什么到了家门口不下车,却要转头去市中心的公寓,但他只是个司机,没有置喙的余地。
&esp;&esp;见闻砚没有说话,司机点头,“好的,宋小姐。”
&esp;&esp;车辆缓缓驶离别墅。
&esp;&esp;宋晚萤握着闻砚的手,被闻砚反手紧紧握住。
&esp;&esp;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与街景模糊成一片。
&esp;&esp;在前往江山壹号的路上,闻越给宋晚萤打了个电话。
&esp;&esp;看了眼闻砚,宋晚萤这才接听。
&esp;&esp;“喂,大哥。”
&esp;&esp;“到家了吗?我给闻砚打电话他没接。”
&esp;&esp;“我们没回家,在去江山壹号的路上。”
&esp;&esp;“没回家?为什么不回家?”
&esp;&esp;宋晚萤沉默。
&esp;&esp;电话那头的闻越敏锐感知到了什么,询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esp;&esp;“没有,大哥,我们快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esp;&esp;闻越没有追问,应了一声后,将电话挂断。
&esp;&esp;看着手机黑掉的屏幕,宋晚萤微微出神。
&esp;&esp;她曾经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中看到过一些观点。
&esp;&esp;在所有家庭中,越是没有得到偏爱的孩子,长大后似乎越执着于从家庭汲取温暖,哪怕从前在家庭里受到过无数的委屈和忽视。
&esp;&esp;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努力表现得懂事,大度,任劳任怨,让自己足够的优秀,并为之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esp;&esp;他以为这样,就能吸引父母的注意,赢得父母的认可,从而告诉自己,自己也是值得被偏爱的孩子。
&esp;&esp;不被偏爱的孩子,或将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父母的肯定。
&esp;&esp;在闻家,相比于闻砚,闻老先生更满意闻越,闻先生更看重闻越,闻夫人……或许在车祸之前,她对闻砚的关心不比对闻越的少,但在车祸之后,闻夫人满心满眼都是闻越,一碗水端不平,关心自然就少了。
&esp;&esp;宋晚萤从小自由生长,无法对闻砚有着感同身受的体会,也无立场去批判对或错。
&esp;&esp;只是,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将闻砚从那一塌糊涂的人生中给拽出来了,却没想到,沟壑难填。
&esp;&esp;也是,陈年旧疾,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被自己治愈。
&esp;&esp;一路还是沉默。
&esp;&esp;一个多小时后,车缓缓驶入江山壹号的地下停车场。
&esp;&esp;“闻先生,宋小姐,我们到了。”
&esp;&esp;僵坐在后座的闻砚闻言推开车门,下车。
&esp;&esp;宋晚萤沉默跟在他身侧。
&esp;&esp;到家门前,快步的闻砚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门前,呼吸徒然加重,扶着门框,缓缓蹲了下去。
&esp;&esp;“闻砚,你怎么了?”宋晚萤一惊,连忙蹲下察看他的情况。
&esp;&esp;闻砚蹲在地上,垂着头,手抵在心窝处,呼吸沉重。
&esp;&esp;听到宋晚萤的声音,他缓缓摇了摇头,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后,才徐徐扶着门框站起来。
&esp;&esp;看闻砚脸色有瞬间的煞白,宋晚萤担心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esp;&esp;闻砚深呼吸调整着,边开门边说道:“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esp;&esp;门关上,宋晚萤将包顺手放在角落,缓缓靠近仰靠在沙发上闻砚。
&esp;&esp;“闻砚……”
&esp;&esp;闻砚睁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晚萤,露出一个五味杂陈的苦笑,“抱歉,今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esp;&esp;看着闻砚略显疲惫的表情,宋晚萤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点了点头。
&esp;&esp;既然闻砚什么都不想说,那自己能给他的,只有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esp;&esp;半夜的时候,宋晚萤醒了。
&esp;&esp;半睡半醒间,她仿佛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磕碰的声音。
&esp;&esp;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在房间是听不到客厅的动静的,可她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esp;&esp;她起床打开房门,客厅没开灯,视线昏暗,但那股浓烈的酒气还是扑面而来。
&esp;&esp;她下意识皱眉屏气。
&esp;&esp;来到客厅,借着落地窗的月光,宋晚萤看到了客厅的茶几上、沙发前的地毯上,零零散散滚落着好几个空酒瓶,闻砚也坐在了地毯上,靠着沙发,将酒仰头往嘴里灌。
&esp;&esp;宋晚萤下意识想上前拦他,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