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婓双手握紧刀柄,周身统帅血印的光芒与凶刃煞气交织,在她身后形成一尊模糊的、头戴血色冠冕的巨灵虚影!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魂力正被这柄贪婪的凶刃疯狂吞噬,左臂的兽爪烙印更是灼热如岩浆,仿佛有另一个意识在顺着血刃的吞噬,试图侵入她的识海!
“给我…斩!”
她无视反噬,倾尽全力,拔刀!上撩!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红刀芒,撕裂了空间,撕裂了弥漫的毒雾,撕裂了秦烈脊柱神经束出的精神冲击波!刀芒所过之处,空气被抽干,留下真空的痕迹,连声音都被吞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秦烈脸上狂热的狰狞僵住,脊柱上狂舞的神经束如同被冻结。他胸前那块青冥符牌疯狂闪烁,试图抵挡。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如同热刀切过牛油的轻响。
暗红刀芒毫无阻滞地掠过秦烈的身体,掠过他身后那数十名被操控的士兵。
刀芒消散。
秦烈的动作定格。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膛。那块青冥符牌中央,出现了一道极细的红线。
“咔…嚓…”
符牌沿着红线裂成两半,跌落尘埃。
紧接着,秦烈的身体,从眉心到胯下,一道血线迅扩大。
“噗——!”
黑绿色的脓浆混杂着破碎的内脏、断裂的神经束,如同被挤压的腐烂果实,猛地从裂开的身体里喷溅出来!那裂成两半的身躯,并未倒下,反而被体内残余的幽冥神经束支撑着,诡异地抽搐、扭动,如同两截被斩断却未死透的毒虫!
他身后的数十名士兵,也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身体无声地裂开,同样喷溅出粘稠的脓浆。
凶刃噬主之威,一刀斩灭!
然而,涵婓的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一晃,拄着血刃才勉强站稳。左臂兽爪烙印深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凶刃的反噬,在她灵魂上狠狠咬了一口。更让她心沉的是,那些被斩杀的士兵体内喷溅出的脓浆,落地后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活物般迅汇聚、渗透进地面。空气中残留的甜腥味,似乎更浓了。
“嗬…嗬…”
秦烈那裂成两半的残躯,竟还在出断续的气音。半张脸上,那狂热的墨绿色褪去,只剩下无边的怨毒和一种诡异的、洞悉般的嘲讽。他仅剩的一只眼珠死死盯住涵婓,嘴唇艰难蠕动,吐出几个无声的气泡。
涵婓读懂了那口型——
“血晶…好看吗?”
营地死寂。
血腥味、焦臭味、幽冥脓浆的腐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残存的士兵们呆立原地,脸上残留着恐惧与茫然。那些侥幸未被秦烈神经束直接操控的士兵,眼神空洞,下意识地揉着额角,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又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脑海中悄然溜走。
涵婓拄着血刃,冰冷的刃身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被凶兵反噬的剧痛,左臂兽爪烙印更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嵌在骨肉里。帝君兽拖着被赤焰灼伤的身躯,低吼着靠近,用巨大的头颅蹭了蹭她的手臂,传递着担忧与守护的意志。
她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扫过秦烈那两截仍在微微抽搐的残尸,扫过士兵们脸上空洞的迷茫。白羽留下的那枚冰晶,在怀中散着微弱却坚定的寒意。
血晶…好看吗?
秦烈临死前的无声诘问,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神经。
就在这时,距离她最近的一名亲兵——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刚刚在混战中为她挡开一记毒浆的少年——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不再空洞,却充满了另一种让涵婓遍体生寒的、冰冷的、绝对的服从。
少年上前一步,沾满血污的手稳稳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动作标准得如同操典。他开口,声音平板无波,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营地:
“奉统帅令——”
少年顿了顿,墨绿色的纹路在他瞳孔深处一闪而逝。
“诛杀涵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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