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后一个。”
松一一愣。
松竹有些无奈地往后指了指,松一下意识回头,便看到昨天那个“病秧子”正半撑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第一堂课很高兴认识诸位,咳,今日居学就先分析一下我方才那个符咒”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头,忽然动作一滞。
许逐星不知何时站在窗外,正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问月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许逐星明明没有什么表情,问月鼎却莫名觉得他有些生气了。
问月鼎一时间不知道给出什么反应。“什么不可能?”许逐星立刻开口追问。
但下一秒,问月鼎意识到什么,迅速收敛神情,却似乎牵动了身体里什么旧伤,弯下腰捂住胸口,剧烈呛咳起来。
许逐星上前一步,皱眉望着面前的人。
问月鼎咳的停不下来。
他身子整个半弯了下去,勉力平静着呼吸,却到最后关头蓦然一颤,身子一塌,偏头用袖口捂住唇,似乎张口呕出了什么。
许逐星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他想要上前一步,却见面前的人已经抬起头,重新恢复了一贯兴味盎然的模样。
“没什么,我只是惊讶——”
问月鼎将方才捂唇的手背到身后,笑眯眯抬头,语调暧昧:“——许宗主这算亲口承认了我们的关系吗?”
许逐星:“我只知你曾出身销春尽,我在长生殿的长命烛上曾看到过你的名字。”
他目光落到问月鼎背着的手上,只一秒又迅速移开:“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问月鼎怔了怔,却只看许逐星转过身,衣袖翻飞间,落下最后一句:“明天的课寅时七刻起,在规训堂,切勿迟到。”
问月鼎:??
下一刻,一阵绝望的哀嚎声从房间内传来:“寅时?那时候天都没亮呢?!”
许逐星没有理会,径直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问月鼎还在垂死挣扎:“等一下,许宗主既然之前认识我,应该也知道我不认得路吧,至少应该——”
回应他的,是房门“砰”的一声闷响,和许逐星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问月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走的这么决绝”
一阵冷风刮过,将本就不甚牢固的窗几吹开,问月鼎被冷风激了一下,偏过头,捂唇低低地闷咳起来。
天空逐渐被暮色取代,几声细微的鸟鸣声从窗外划过,月光从微敞的窗沿洒落,照出苍青色的青石板,也照出了无声无息落入房内的一个人上。
那个人一袭黑色夜行衣,低垂着头,恭敬地跪在问月鼎床前,从怀中取出一盏莲瓣青瓷杯来,捧到问月鼎身前。
那茶盏还冒着淡淡的白色雾气,温度应是刚刚好。
问月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也没有丝毫的意外。暖阁外,边叙“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浑浑噩噩地抬脚往外走,刚转过一个拐角,忽然感觉面前多了一人。
紧接着,许逐星微沉的声音传来:“四师兄?”
“师弟?”
边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倏然抬起头焦急开口:“师弟,大师兄他的记忆到底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面前的人皱眉打断他的话。
“四师兄为何在这里?”
边叙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来这里的正事。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薄帖,递了过去:“昨日学堂长老殿那弟子我已审完。”
“他虽极力否认此事与长老殿有关,但我在他住处发现了大量沾有魔气的符纸,似是在进行反复演练,同时我还寻到——三长老独发的悬火帖。”
许逐星皱了皱眉。
长老殿三位坐镇长老,每人门下有专门用于差遣办事的三张悬火帖,帖令所指,无论何处,无事不成。
但悬火令不可能只用于学堂里小打小闹般,许逐星抬手将帖子接过,微微翻动了一下:“确认过了?”
“已确认,悬火帖为真,上面有三长老特有的灵力印痕。”
边叙迅速开口:“只是还未确认三长老那边,是否有悬火贴发出或遗失。”
他抬头望向许逐星,声音再次压低了几分:“需要我再去查探……”
许逐星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手指间那薄薄的一贴在烛火下闪烁着点点猩红,许逐星静了几秒,抬头望向边叙。
“多许四师兄,之后的事不劳费心,四师兄先回去休息……”
他一边说一边侧过身,下一秒却忽然感觉面前横过一只手,紧接着,自家向来木讷迟缓的四师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拦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