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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繁星的车停在停车场另一侧,看着苏棠月像条忠犬般守在保姆车旁,直到沈卿尘的车灯消失在雨幕,才默默发动引擎。
她打开车载冰箱,拿出一瓶威士忌灌了半口,后视镜里映出自己疲惫的脸。
手机弹出新消息,助理说沈卿尘把她投资的影视公司股份全退了回来,附言是:“沈总若真闲得慌,不如去查查当年时家侵吞霍氏资产的旧账,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雨又大了起来,沈繁星降下车窗,任由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
苏棠月在片场的日子越来越难。
沈卿尘发现她之后想要辞退她,却被下面的人忽悠过去。
苏棠月每日只能躲得远远的,连看他一眼都成了奢望。
某天她搬着灯架路过化妆间,听见沈卿尘的助理在打电话:“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沈先生说了,让她以后别靠近房车百米,看着碍眼。”
她脚下一个趔趄,灯架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化妆间的门开了条缝,沈卿尘的侧脸一闪而过,眼神冷得像冰。
沈繁星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玻璃看着这一幕,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到皮肤才猛地回神。
“沈总,沈先生出来了,还跟吗?”司机问。
她看着苏棠月蹲在地上捡灯架零件,雨水顺着她的后颈流进衣领,忽然觉得那背影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她掐灭雪茄,声音沙哑:“跟,但别让他知道。”
车缓缓驶入雨幕,沈繁星打开加密邮箱,给黑客团队发去指令:“去查当年霍砚辞跳鳄鱼潭后,是谁动了他的DNA报告。”
后视镜里,苏棠月还在雨中笨拙地组装灯架。
而沈繁星知道,她们都在等一个不可能的原谅。
?月光曲》拍摄完之后,沈卿尘给自己放了一个小长假,跟温南初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回来后正好赶上《月光曲》上映。
沈卿尘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温南初从身后环住他,指尖拂过他腕间的黑曜石佛珠。
她替他扣上礼服背后的珍珠扣,语气笃定,“去吧,好好表现,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首映礼上,当银幕上的深海特工林薇摘下氧气面罩,露出左颊那道与沈卿尘如出一辙的疤痕时,全场寂静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道疤痕是导演坚持保留的“上帝吻痕”,却意外成为角色灵魂的注脚。
沈卿尘看着银幕上自己持枪转身的剪影,忽然想起在鳄鱼潭底挣扎时,也曾这样孤注一掷地望向崖顶的微光。
散场时,他的手机震动不停,助理发来的消息刷屏。
“苏总在后台候着,说有东西要给您。”
沈卿尘脚步未停,高跟鞋碾过铺着红丝绒的走廊,直到看见转角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棠月面容看得出的憔悴,西装革履,手里攥着个丝绒盒子。
“砚辞……”她声音沙哑,盒子里是枚碎钻戒指,内圈刻着“棠月砚辞”的英文缩写。
“这是我在崖底找到的,我……”
“苏先生记错了,这不是我的东西。”
沈卿尘打断他,温南初已将他护在身后,“我未婚夫的东西,就不劳苏总费心了。”
温南初接过她手中的戒指,随手便将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苏棠月瞳孔一缩,却没有任何立场指责什么。
只是不顾形象地将钻戒从垃圾桶捡了回来,用力握在掌心。
她看着他腕间温南初送的同款佛珠,只是材质换成了黑曜石,象征着遗忘与新生。
她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直到保安将她“请”出影城,那枚戒指还握在掌心,碎钻扎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