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儿每天过来为陈君迁看一次诊,次次都摇头表示他也不明白陈君迁为什么还没醒转,毕竟他肚子上那道伤都快愈合了,他身上也没有其他能致人昏迷这么久的伤病。
“他要是再?不醒,以后可能就都是这副模样了。”
老张头儿毕竟只是个寻常游医,被战火所困才?来到流云寨常住,看个头疼脑热还好,对于陈君迁这样的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沈京墨想过去请燧州城里的郎中,可燧州离流云峰尚有些距离,那里的郎中也不肯到这么远的地方?看病。
就这样又熬了两天,在老张头儿照例来看陈君迁,又说出同样一番结论?后,沈京墨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书生跟和尚在屋里守着,看见沈京墨醒了,忙去叫老张头儿。
沈京墨先一步拦下?了他们二人,说自己身子无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如今已经好多了。
两人不信,再?三确定?她无恙,才?不放心地离开。
屋里总算清静了,沈京墨坐在陈君迁床边,看着他出神。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眼泪早在这些天里就流干了。
她凝望着陈君迁日渐消瘦的脸,不知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熬下?去。
他们用尽办法,从几?乎不可能逃生的绝境里逃了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老天却又猝不及防地,给了她当头一棒。
就这样枯坐了半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无神的眼中蓦地亮起?了光来,起?身跑出了院子。
临近傍晚,沈京墨不知在何处蹭了一身一脸的灰,拎着水桶气喘吁吁地往院里走。
她得赶在天黑之前把饭做好,再?把身上的灰洗干净。
她一路低着头,身边有人走过时?,她的脚步就会加快几?分。越来越暗的天色让她本能地生出几?分不安,只有回?到屋中锁好门?窗,她才?会觉得安全。
转过一个弯,沈京墨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院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见她回?来了,那男人看着她咧开嘴,露出一口令人作呕的黄牙:“哟,回?来啦?”
沈京墨不认识他,但看他那副表情,和那熟悉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事情。
她没有理会,转头就走。
那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将她拦住:“别跑呀,这么晚了,还不回?屋歇息?”
那男人故意把“歇息”二字咬得极重,沈京墨听了只觉得恶心。
她盯着那男人的动作,紧接着对他背后露出个微笑来:“洪大哥!”
听到洪山的名字,男人吓得脖子一缩,忙回?头去看。
身后哪里有人。
意识到自己被骗,男人猛地转过身来,却发?现沈京墨已经跑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