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朝回道:“母亲这话太严重了,我是想着祖母忘了,来问一声,若是祖母不愿,我也不敢多问。”
老夫人听她这样说,脸色也不大好看了起来。
还真是牙尖嘴利,和她那早亡的母亲一个样,争起东西来都牙尖嘴利,讨人厌得很。
她冷笑一声,给身旁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意会,去一旁的柜子里头拿出了笔盒,递给了李挽朝。
“不过一时忙起来忘了,祖母还会贪了你的东西吗,你既特意找过来了,便带回去吧。”
李挽朝接过了东西。
既然拿到了物件,她也不想再在此处多留,没再说些什么,起身告退,出了门去。
从堂屋这里出来的时候,寒风马上就争先恐后袭来,刮得李挽朝脸生疼,她披上了斗篷,身边的丫鬟撑上伞,两人踏入雪中。
李挽朝的院子是归宁院,离老夫人所在的澄明堂有些距离,方还是傍晚时分,等到了归宁院后,天就已经黑透了。
屋子里头的灯还没燃起来。
温沉还没回来。
温沉
他就是当初那个在雅集上和她共赴巫山的男人。
男人是一个穷书生。
李挽朝从前的时候在学堂之中见过他。
他生得是极出色,貌若谪仙面如冠玉,只是那身世也是另外一个极端,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孑然一身在恩文府。
因为他的身世以及相貌,她对这人有些许的印象。
两人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交集,她对他的印象也止步于冷面冷情,落落寡合。
可雅集上的一场情事,迫不得已把他们两人绑到了一起。
李挽朝踩着月色进了里间,脱去了外头的衣裳,摸黑躺到了贵妃榻上,一旁的贴身丫鬟知霞想去点灯,却被她制止,“不用点了,我就躺会。”
继母当家,李挽朝的日子过得不舒坦,饶是她的父亲对她好,可难免也有顾忌不到她的时候,尤其是雅集上的那件事之后,李观不愿再理她,陈氏也更好做起了手脚。
归宁院的炭火、烛油总是少那么一些。
平时院子里头没人的时候,就不点火。
省油。
知霞问她,“姑爷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小姐不先用晚膳吗?”
李挽朝扯过了毯子,裹住了发寒的身躯,手上还抱着那个笔盒。
“不了,没甚胃口。”
知霞晓得她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后心里不舒坦,也没再开口去劝,叹了口气,就往外头去,留她一人在这静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温沉终于从外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