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朝此话一出,却又换了另外一人出言讥讽。
是她的继妹李挽淑。
陈氏膝下有一双龙凤胎,李挽朝今年十七的年岁,她那妹妹弟弟小她两岁。
李挽淑道:“你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们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爹早就不想理你了,你少拿爹来做幌子!”
她这话一出,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屋外风雪声渐响,似有凛冽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撞入了屋子里头。
李挽朝那本被炭火烘得红扑扑的脸,好像也被风吹白了些。
她本就生得肤白,兰芬灵濯,玉莹尘清,眉眼低敛之际,若一尊小玉观音,可怜可爱。
看她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李挽淑更叫得意,“你在雅集上同人媾和之时,怎么不想着爹呢?你给咱家丢脸的时候,怎么又不想着爹呢?”
事情还要从前三月说起。
李父李观是恩文府的知府,为人清正,在当地颇有名望。即便李挽朝的生母早亡,但若按照辈分来排,李挽朝也是正儿八经的李家大小姐,在恩文府中,不少的贵女会看在“知府家的大小姐”这个名头的面子上,和她往来。
三月前,她受邀参加了一场雅集,却不知为何中了药,等到再醒来之时,身旁躺着一个男人。
也好在那天撞见的人都是女子,李挽朝的脸也没算丢个彻底。
后来李观赶了过来
李挽朝回想起父亲失望的眼神,脸色不可遏制变得难看。
他已经三个月不理她了,好不容易主动给她送东西,即便一开始是想借着祖母的名义可这样李挽朝也知足了。
但不过是一支笔,现下也被她们扣住了。
李挽朝从回忆之中抽回了神来,干巴巴笑了两声,脸上已经丝毫不见羞恼之色。
她不笑的时候很好看,可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即便是这样皮笑肉不笑,也好看得不像话。
李挽淑讨厌李挽朝,可饶是如此,还是被她美得愣神。
都是一个爹怎么她生得就这样漂亮。
她看着她的脸,嫉妒得很,没好气道:“你笑些什么?我若是你,早就投了河去,你倒好,还好意思笑,还好意思来问祖母要东西。”
李挽朝听到她的话,仍没有什么羞色。
在这个家里面,她要脸,并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起来。
她们都不要脸,她要自己的脸做些什么。
她敛了笑,淡声道:“我就是觉着好笑罢了,爹气我,妹妹气我做些什么,我隐约记得,当初雅集上,妹妹给我倒了杯水来着”
当初她中药,疑心是李挽淑动了手脚,可是,她没证据。
李挽淑马上争道:“你胡说!”
眼看这话题就要跑偏,陈氏出口打起了圆场,“好了!不就那么一支笔嘛,母亲,您给朝姐儿吧。瞧朝姐儿这架势,拿不到东西,可要赖着不走了呢。”
这话难听至极,说得李挽朝如市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