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侧的丫鬟都退下了,萧玦方才走了下来赞道:“崔大人总算是来了。”
萧玦仿佛见了救星一般,赶紧将崔肆拉到上首,还未等人坐稳,便不断地往外吐苦水。
“宫中这两日忙得人仰马翻的,太后头疾复发,请了诸多太医都不见好。偏偏要儿孙侍候膝下方才好些,都说这是心病。”萧玦叹了一口气。
谁不知道,当今太后没有生育。唯有当初宫变之后,将当今皇帝认到膝下仗着一股东风做了太后。陈家根基深厚,当时自然是一股莫大的助力。
如今可就不一般了。
这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萧玦此人并非不能容人者,否则当初检举大皇子的洛王,早就应当是黄土一抔。
可这人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跑到太后面前献殷勤。
这简直就是缺心眼。
太后缺儿孙侍奉,他一个王爷凑上去做什么?太后即便是母仪天下,身侧还有一个皇帝在。
萧玦继续说道:“你装病了这么些时日,上京之中的蛇虫鼠蚁无所遁形。若是要连根拔起,恐得需要一剂猛药。”
崔肆明白。
当日官道上遇刺之后,他便差使手下锦衣卫将整个上京查了个底朝天,都未曾查出半分线索。
要么,此人手段遮天,令崔肆也查不出分毫。要么,背后主使不在上京。
亦或者,还未曾与上京中的人接触。
萧玦收敛了玩笑话,看着崔肆继续道:“洛王不愿回封地,以侍奉太后为由无可厚非。但太后却定然不能以他为主,不然,名不正言不顺……”
皇帝即位,儿孙才是第一首位。不然,就连第一关也过不去。
这么两个人凑在一起,怕根本想要什么名正言顺。
萧玦看他怔愣,忽然说道:“这几日,睿王妃皆在宫中侍疾。”
睿王妃不问世事已久,朝中纷争原本是沾不到她头上的。
但她偏偏是姜家人,又是前太子妃,竟成了夹杂
在两方势力当中的浮萍。
“崔家亦不可置身事外啊。”萧玦叹道,“不若做一出戏。”
崔肆的眼神冰冷如雪,却未反驳。
……
两车相撞,还有一个洛王在这儿胡搅蛮缠。姜玉珂好不容易摆脱这些个人回去,月华居中竟然无人。
一问方知原来暮山将崔肆带到书房之中重新上药了。
那洛王油嘴滑舌,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姜玉珂心中愤愤,恨不得将人吊在房梁上骂几句。王公贵族怎么了,就可以不守礼数吗?就可以在大街上掀妇人的车帘吗?
还要她早就将手中的避火图收好了,不然可不知道会出什么大糗。这些画册要是不小心散落在大街上,她这张嫩生生的脸还要不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