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无阙放回祭台,大概是裴温言此生最后悔的事情,他后来无数次想如果当时他没将无阙放上祭台,那么接下来的故事会不会不一样。
他与宋白玦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他此刻只知道要护无阙周全。
站在一旁的纪慈已忍耐许久,眼见裴温言忽然出现将无阙抱离祭台,就要毁了他所有的努力,他几次上前想阻止裴温言都被裴温言用护盾隔离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裴温言与纪慈在模糊不清的护盾内交谈。
终于护盾被裴温言随手一挥散去,纪慈瞅准时机主动出击,没人能阻止他找回素玉。
裴温言依旧是惯常的自信,在纪慈冲向他时微微侧身,而后左手凝聚灵力,瞬间攻向纪慈的双膝。
纪慈腿部猛然受创,双膝落地狼狈跪于地面。
裴温言居高临下冷冷说道“下等贱奴,有了一点权势就敢伤害本尊的人。今日便叫你知道为奴本分。”
裴温言施展威压,将纪慈强压在地,纪慈的脸被迫紧紧贴在肮脏的地面上。
新洲的侍从欲上前解救。
纪慈追求平等,人人皆有活下去的权力,此刻他知道裴温言实力恐怖,纵使侍从全冲上去也只是白白送命。
他并不想让侍从们替他送命。于是命令侍从们走开,自己伸手招来折扇转动手腕击向裴温言。
裴温言并不躲闪,速度极快的抓住纪慈的手腕,而后咔嚓一声,折断了他的手腕。
纪慈忍着疼痛又用另一只手向裴温言攻击去,他一定要复活素玉。
可裴温言气运之子的实力过于恐怖,纪慈的挣扎,在他眼里如此的可笑。
不出意外,纪慈攻出的手又被裴温言如法炮制折断。
裴温言松开纪慈的手,将其纪慈狠狠甩在地上,而后一脚踹至纪慈胸口将其踹飞出去“滚吧。”
纪慈砸在墙上,喷出一口血来,看着祭台上的无阙,复又提起精神,用灵力操纵折扇化作一根尖锐的木刺向裴温言,被裴温言二指操纵的绝锋剑剑尖一挑,调转方向擦着纪慈的脸颊钉死在墙壁上。
裴温言冷冷嘲讽“你这样的贱奴,拿什么和本尊争?不自量力,惹人发笑。”
与此同时,无阙又陷进法阵中,前世记忆的碎片不断进入他的脑海。
仙魔大战以会须君以身封魔的结局落下帷幕。
群魔失了主人,如溃败的沙般不成气候,再加之贵为魔后的宋白玦并不想继续这场战斗。
宋白玦与从家中赶来参战,身染无数魔物鲜血的裴温言对望一眼后,哑着声音宣布投降。
于是魔物尽数被斩杀,被抓为魔奴的人族尽数被释放。
久幽魔君为魔后修建的魔城天宫失了魔尊法力支撑,坠于汪洋大海,被林家窃取,改名新洲占为私产。
而魔宫真正的主人之一的宋白玦却被正道围住泄愤。
那一日不知有多少正道的剑插入的他身体,又有多少人踩过他的背脊,将他一身傲骨踩进泥里。
与深陷会须君为自己而牺牲的悲伤情绪中麻木接受报复的宋白玦不同,无阙将希望寄托在不远处的裴温言身上。
可裴温言什么都没做,全程冷漠旁观,毫无作为,最后冷冷留下一个背影,御剑而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无阙与记忆中的宋白玦感同身受,身上的疼痛共享,他痛的觉得身体因剑窟窿而四处透风。
“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可以无动于衷。”
一场折磨结束,宋白玦又被打入监牢受尽酷刑,直到正道人士觉得再不能从他嘴中得到一点好处,定于一个月后在踏云门公审。
会须君曾为他戴冠,送他掌门腰牌的高台上放了几把木椅,修仙界德高望重的一辈高高在上的坐在木椅上。
一众正道正中却是刚刚被尊为踏云门宗主的裴温言。
这宗主之位最终还是与宋白玦无缘,落在了裴温言身上。
那位与宋白玦一贯有仇的叶长老,扭曲事实,强加罪名,将宋白玦形容的欺男霸女,天理不容。
“反驳阿,你快反驳阿!”
无阙替宋白玦着急,幸亏宋白玦经过一段时间冷静,已从会须君离开的悲伤中走出来一些,能够为自己伸张正义。
可他出言反驳,却没人信他。
他试图寻求裴温言的帮助,却只得了裴温言一句“休要胡言乱语。”
将二人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否认曾结为道侣。
最后审判结果出来,宋白玦沦为修仙界罪奴,被捏碎金丹废了修为,扔进极苦狱三百年,沦为笑柄和玩物。
“不是说爱我吗?”无阙愣愣的看着极苦狱的结界在他身后闭合,失了护罩的心再没了保护,竟自身开始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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