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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香江暗涌与霓虹心跳(第1页)

吉普车碾过杭城渐次亮起的灯火,驶向机场。车窗外,年的夏夜带着一种躁动不安的兴奋感。街头巷尾,“喜迎香港回归”的红色横幅在晚风中招展,音像店门口的音箱震耳欲聋地播放着任贤齐的《心太软》,年轻男女穿着新潮的“梦特娇”t恤和阔腿牛仔裤,骑着山地车呼啸而过,空气里弥漫着bb机的滴滴声和一种对崭新未来的集体憧憬。

车内,气氛却截然不同。裴砚之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白,眉宇间锁着刑警面对重大案件时的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陈伯蜷在副驾,铜烟斗早已熄灭,只余一点残存的烟草气息,浑浊的眼睛透过车窗,警惕地扫视着后视镜。

沈昭坐在后座,膝盖上摊着那张画着坐标的作文草稿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父亲那支温润如玉的紫毫小楷笔管,仿佛汲取着某种力量。高考的紧张感褪去,但另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弦已然绷紧。前世黄河决堤的滔天浊浪、今生崩盘的漫天“雪片”、考场邻座那冰冷的饕餮纹和青瓷碎片…如同破碎的影像在她脑海中快闪回、叠加,带来一阵阵眩晕般的窒息感。

“给。”裴砚之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一个崭新的、银灰色的长方形小盒子递到后座,上面印着“otoro”的醒目logo。

沈昭微怔,接过来。是时下最时髦的摩托罗拉掌中宝翻盖手机,比她记忆中前世女帝的八百里加急驿马不知快了多少倍。小巧的机身,翻盖的设计,带着一种冰冷的科技感。

“陈伯搞来的,用假身份开的号。”裴砚之解释道,目光依旧盯着前方车流,“到了那边,方便联系。号码存好了,我和陈伯的。记住,只拨这个。”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沈昭笨拙地翻开手机盖,小小的绿色屏幕亮起,按键出清脆的“哒哒”声。这种新奇又强大的通讯工具,让她这个“古人”灵魂感到一丝奇异的不适,却又深知其必要。她将那个写有“裴砚之”名字的号码存在第一个位置,指尖触碰着冰凉的按键,一种微妙的、被守护的感觉悄然滋生,冲淡了些许心头的寒意。

“丫头,拿着这个。”陈伯也从前座递过来一个小巧的黑色皮夹子,里面是崭新的港澳通行证,照片上沈昭略显青涩的脸庞旁,印着“沈昭”的名字和目的地“香港”。还有一叠厚厚的港币现钞,散着油墨特有的气味。“穷家富路,该花就花,别委屈自己。”陈伯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长辈的絮叨,“那边吃住都贵,别光啃面包。”

沈昭接过证件和钱,心头一暖。前世女帝出行,前呼后拥,何曾需要操心这些琐碎?今生,却有两个并无血缘关系的男人,默默为她打点好一切,将她推向风暴的中心。她将证件和手机小心地收进随身的小背包里,背包是时下流行的双肩款式,尼龙材质,印着抽象的几何图案,里面除了证件、钱、手机,还有那支至关重要的紫毫笔,以及几本薄薄的、伪装成高考复习资料的金融期刊。

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将灯火璀璨的杭城抛在脚下。沈昭靠窗坐着,舷窗外是浩瀚的云海,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她拿出父亲留下的那支笔,放在小小的折叠桌板上。温润的笔管触感熟悉,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沉淀。

邻座是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士,正翻看着一本《时尚so》杂志,封面女郎烈焰红唇,光彩夺目。她好奇地瞥了一眼沈昭桌板上的紫毫毛笔,又看看沈昭清丽却带着与年龄不符沉静的侧脸,忍不住搭话:“妹妹,去香港旅游吗?还是探亲?现在回去正好赶上回归庆典,听说很热闹呢!”

沈昭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嗯…算是吧,去看庆典。”她无法解释自己背负着清算一场跨世纪金融阴谋的使命。

“哇,真羡慕!”女士兴致勃勃,“记得一定要去兰桂坊喝一杯!还有铜锣湾的时代广场,东西赞!对了,”她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现在最火的是‘大哥大’变小了,叫手机!还有啊,听说那边股票炒得好凶,遍地是黄金……”她滔滔不绝地分享着年港岛最前沿的潮流和传说。

沈昭静静地听着,这些充满烟火气的“新潮”生活,距离她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如此遥远,却又如此真实地勾勒出她将要踏入的世界。她握紧了手中的笔,仿佛握紧了连接两世、穿透虚妄的锚点。当女士提到“股票”时,沈昭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锐意。黄金?不,那里有饕餮,正张着血盆大口,吞噬着无数人以为的“黄金”。

飞机降落在启德机场。扑面而来的是香江特有的湿热海风,混杂着航空燃油和都市霓虹的气息。巨大的“香港回归”广告牌矗立在机场大厅,中英双语,喜庆而庄重。人流如织,各种肤色、语言交织,国际大都市的脉搏强劲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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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之早已联系好接应的人。一辆不起眼的黑色丰田皇冠将他们载离喧嚣的机场,驶向维多利亚港畔。夜色中的香港,璀璨得如同镶嵌在黑色丝绒上的钻石项链。中银大厦那独特的棱柱形尖顶,在众多摩天大楼中直刺苍穹,冰冷而锐利,顶部的灯光在夜色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轮廓,如同恶魔之眼,俯瞰着这座不夜城。

车子在尖沙咀一家临海的中档酒店停下。房间不大,但视野极佳,巨大的落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景一览无余。对岸,中环的摩天楼群灯火通明,中银大厦那冰冷的尖顶,在辉煌的背景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具有压迫感。

“早点休息,倒倒时差。明天开始,眼睛要放亮。”裴砚之将行李放下,沉声叮嘱。他站在窗边,高大的身影映在玻璃上,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对岸那栋标志性建筑,眉宇间的凝重几乎化不开。陈伯则像个老管家,默不作声地检查着房间的门窗和电话线。

沈昭走到窗边,与裴砚之并肩而立。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属于刑警的紧绷气息,还有一种…极力压抑的担忧。港岛的霓虹映在她清澈的瞳孔里,跳跃闪烁,却无法驱散她眼中的冰寒。她指向中银大厦那刺目的尖顶:

“看,它多像一个巨大的墓碑。”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不过,埋葬的会是谁,还未可知。”

裴砚之侧过头,深深地看着她。少女的脸庞在霓虹光影中明明灭灭,那份越年龄的沉静与决绝,让他心头微震。他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膀给予安慰,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只是落在窗棂上,用力握紧。

“记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我们”二字,他咬得格外清晰,目光扫过安静抽烟的陈伯,最终落回沈昭身上。

沈昭心头一暖,那暖意驱散了窗外的冰冷霓虹带来的寒意。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更加锐利地投向对岸。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下,是裴砚之和陈伯的号码,是她在异乡唯一的锚点。她又抚上小背包,那里有父亲的笔,有画着坐标的纸,有她清算的意志。

窗外,一艘巨大的天星小轮鸣着悠长的汽笛,缓缓驶过维港,船上载满了欣赏夜景的游客,欢声笑语隐约可闻。这繁华盛景之下,一场无声的金融风暴正在层的阴影中酝酿,而一个带着两世记忆的少女,即将以笔为剑,以智为棋,踏入这最凶险的棋局。

沈昭深吸一口气,年香江带着咸腥味的空气涌入肺腑。新潮的霓虹世界包裹着她,腰间手机沉甸甸的触感提醒着她的现代身份,背包里父亲的笔又连接着古老的灵魂。情感在守护与使命间拉扯,让她既感到孤身入虎穴的凛冽,又有一份被牵绊的温热。清算的潮薪,就在这回归前夕的绚烂烟火之下,无声地迫近了。她关掉房间的主灯,只留一盏床头小灯,拿出那支紫毫笔,在酒店便签上,开始勾勒记忆中那个致命的金融网络结构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她踏入战场的第一声号角。

维多利亚港的夜风,带着海水的咸腥与都市的燥热,从敞开的落地窗涌入。沈昭并未开灯,只凭窗外维港两岸泼洒进来的、由万千霓虹汇聚而成的流光溢彩,勾勒着房间的轮廓。她独立窗前,如同一幅剪影,融入这年香江不夜天的背景之中。

对岸,中环的摩天楼群是冰冷的钢铁森林,而中银大厦那棱角分明、节节攀升的尖顶,则像一柄巨大的、淬了寒冰的青铜古剑,直刺紫微帝星。其顶部的灯光刻意勾勒出的“”字样,在沈昭眼中,并非现代的数字标识,更像上古凶兽饕餮额头上裂开的、闪烁着幽芒的第三只竖瞳,贪婪地攫取着下方流淌的金河玉带(维港灯火)。

“昭昭,吃点东西。”裴砚之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将一份酒店餐厅打包上来的云吞面放在小圆几上。细瓷碗里,清汤如鉴,几颗饱满的云吞半浮半沉,宛如玉珠落盘,翠绿的韭黄丝点缀其上,散着朴素却诱人的香气。这寻常港式小食,在此刻的紧张氛围中,竟透出一种熨帖人心的暖意。

沈昭转过身,目光落在食物上,又看向裴砚之。他高大的身影在光影交界处显得有些模糊,刑警特有的刚硬线条被窗外迷离的光晕柔化了几分,但那眼底深处,是挥之不去的关切与如临大敌的警惕。这份沉甸甸的守护,让她心头微涩。前世女帝,坐拥江山,却高处不胜寒;今生,在这异乡的钢铁丛林里,竟有两人甘愿为她蹈险。

她依言坐下,拿起竹筷。筷子是寻常的漆木,触手温润。挑起一颗云吞,薄如蝉翼的面皮裹着鲜嫩的虾肉馅儿,咬一口,汤汁清鲜。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这简单的滋味,暂时驱散了盘踞在识海深处的黄河浊浪与金融风暴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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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呢?”沈昭轻声问。

“在外面‘溜达’,熟悉地形,顺便看看有没有‘尾巴’。”裴砚之简短回答,自己也拿起一份三明治,吃得很快,却并不粗鲁,目光始终留了几分在窗外和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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