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什么?”梁栩的声音很响,“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呆着干什么。”
“不是一个人。”
他尾音轻轻翘起:“她回来了。”
书荷正过来赶他走:“站我房间门口干嘛?快走。”
景屹还来不及说点什么,梁栩已经听见了她的声音,嗓门响亮地嚷嚷着:“书荷书荷!正好你回来了,咱要不一起吃顿饭呗?过年也热闹。”
景屹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会听到,就这么光明正大和她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书荷微微一顿,对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道:“但我约了朋友。”
站在面前的人肉眼可见失落,梁栩啊了一声:“没事啊,你可以问问你朋友要不要一起来,实在不愿意也没关系。”
书荷想了想:“那我问问她吧。”
“好勒。”
挂了电话,景屹的视线追随她,语气明显失落:“你是和别人有约了才回来啊?”
他这么高的人堵在门口,书荷忍不住瞪他:“让开。”
他慢吞吞地往旁边挪开,又拄着拐杖跟在她身后,书荷觉得有些不对,她回过头:“你现在不坐轮椅了吗?”
“嗯,尽量靠拐杖。”
书荷哦了一声,她去看薄荷叶,这人依旧跟着,无论走哪都跟着,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你没事的话,就去坐着行不行?”
他眨了眨眼,答非所问:“我不累。”
“谁管你累不累。”书荷冷酷无情道:“我是说你跟着我有点烦人,知道吗?”
“”
以前他追她时,她也总是说:“你真的很烦。”
他好像总是让她觉得烦。
书荷问了向蓝叶一起吃饭的事儿,她欣然答应。
既然大家要来家里吃饭,她又在手机上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
等她收拾完东西,外卖也到了,从卧室里出来,只见某个人就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听见她出来也一动不动的。
向蓝叶比梁栩他们先到,她急匆匆的,脸色也有些不对。
书荷带着她进卧室,再出来时,向蓝叶换了一条裤子,梁栩和倪穗也到了。
晚上点的是外卖,几个人围坐着聊得热闹。
向蓝叶在吐槽过年时被家里人催婚的事,她话锋突然一转,问身边的人:“书书,你那相亲对像怎么样?”
一瞬间,某个人抬起眼,视线紧盯着她的侧脸。
梁栩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照片吗?”
书荷作为当事人,倒是平静:“他挺好的,照片没有。”
“做什么的?”
“律师。”
倪穗扯了下梁栩的袖子,示意他别问了。
梁栩安抚地握住她的手,一边又睨着某人快把筷子折断的破防模样,继续刺激:“要是结婚了,记得给我们发请帖哈。”
景屹的目光都快把他弄死了,只见书荷温淡一笑,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和倪穗办婚礼的日子选好了?”
话题就这么被岔开,一场饭局,身边的人几乎没怎么说话,书荷倒是偶尔会应两声。
她也喝了不少酒,向蓝叶就没让她送。
等人都走后,客厅再次陷入冗长的沉静。
景屹慢吞吞地走到沙发前,只见她盘腿坐在地垫上,拉开茶几的抽屉在找着什么。
听见动静,她头也不抬地问道:“有游戏吗?”
他顿了顿:“没有,别坐地上。”
书荷有些不耐地挣开他的手,脸颊红润,清眸在不知何时已经染了微醺的迷濛。
景屹干脆将拐杖放在一旁,坐到沙发上,哄着她从地上起来。
书荷喝醉时其实挺乖的,她怀里抱着靠枕,歪着脑袋靠着沙发,眯眼防备看着面前模糊的影子:“你谁啊?”
景屹微微一顿,说了自己的名字。
只见书荷像是有些疑惑,漫着醉意的眼里有些茫然,她突然松开枕头,缓慢支起身体靠近他。
混着酒味的气息逼近,景屹喉间有些干,他盯着面前这张思念已久的漂亮面孔,舍不得移开一分一秒,几乎是他再往前,就能亲到。
书荷忽地咯咯一笑,她身体软塌塌地挪了回去,抱着靠枕,脸颊压着轻轻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