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舟拢着衣衫,匆匆抓起一旁散乱的包袱,就踉踉跄跄夺门而出。
除亲传弟子外,所有弟子都居住在弟子岭,内外门弟子都混在这一片,同食同宿。
郁舟与润玉痕的宿舍门牌是“丁字廿柒号”,而宫羽令的宿舍门牌是“甲字廿柒号”。
前缀不同,门牌号却一样,天色太暗难以看清,郁舟人生地不熟、不清楚宿舍的分级,阴差阳错误入了宫羽令的宿舍。
郁舟边低头整理衣衫,边匆匆往丁字宿舍的区域走,汗湿的发丝都沾在晳白姣好的脸边。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宫羽令亲,还被宫羽令吃了口水。
意识到这点后,他脸色都僵僵的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吃别人嘴巴里的水啊?令人费解。
润玉痕似乎已经从山下回来了,他们的宿舍正点着灯,纸糊的窗子映出微微火光。
郁舟走到自己的宿舍前,将耳边发丝捋顺,让自己状态放松一些,就准备推开门。
“嘎吱——”
郁舟的手还没碰到门,门扇就被从内打开。
润玉痕手撘在门扇上,神情凝重,整装待发,看起来正要出去找他。
两人恰好一个准备推门,一个就拉开了门,猝不及防碰面了。
润玉痕蹙起眉:“你去了哪里?”
郁舟以往被捉个现行的那种经历太多,他下意识就想糊弄过去:“也、也没去哪里呢……”
润玉痕打断他:“你的衣衫破了。”
郁舟立时僵住了。
他本来悄悄用手按着自己的衣角,让衣衫的裂口不那么明显,但恰好一阵夜风吹来,将他的衣襟吹开,瞬间露出一片腻白皮肤。
氛围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润玉痕沉默一息,向左侧退开一步,露出屋门:“你先进来,外面更深露重,容易受凉。”
郁舟轻轻眨了眨眼,松了一口气,拢着衣衫跟着润玉痕进屋。
润玉痕天生有点冷情冷性,不是那种会跟别人多费口舌的人,况且二人本质上是假道侣,远不到那种一定要事事过问的亲密程度。
润玉痕问了一次没问到结果,想必也不会再问了……
郁舟正要走向自己的床榻。
臂弯忽然被润玉痕拉住:“你遇上畜牲了?”
郁舟一呆:“你怎么突然——”
怎么突然就知道了,还骂宫羽令是畜牲。
然而润玉痕接着点出自己的发现:“你的衣衫上有兽爪抓痕。”
郁舟定定神,他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和盘托出。
润玉痕忽然逼近他一步,微微垂首,嗅闻他耳边的发丝。
郁舟耳尖被他气息吹拂得泛红,上半身微微后仰:“你干嘛……”
“有妖气。”润玉痕眸色骤冷,“是妖物。它在何处出没?”
润玉痕神色一瞬间变得冰冷,犹如霜冻。
郁舟讷讷:“……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去杀了它。”润玉痕肃静的眉目无端透出一丝杀气,“连形都化不好的妖兽,不会太难对付。”
郁舟心下一突,去抓润玉痕的袖子:“别!他没有伤我,是我误入他的领地……”
润玉痕与他双目对视,语气凛然:“你在向着它?”
话落,他自己先一顿,抬手微揉太阳穴:“抱歉,我不是想凶你。只是我不知为何……”
“提起妖邪之物,就心生憎恶、头中剧痛,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郁舟微微一慌,怕润玉痕因此受刺激提前恢复记忆,届时说不定要连他这个炉鼎邪物也一起斩了。
他连忙踮起脚,温温柔柔地替润玉痕揉太阳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嘛,好不好……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