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只空碗,挽起袖口到臂弯,剥了一小碗虾仁,随手递到时幼礼面前去。
接着,又将清蒸鱼去刺刮骨,确定上面没有多余鱼刺以后,又转而放进时幼礼碗里。
这些,不过是曾经在时家伺候大小姐的日常。
再加上他心知时幼礼为何今日饮食口味大变,挑选的都是清淡净味的食物,恰好能让她入口。
时幼礼想降低存在感,于是谢时韫递过来什么,她便乖乖吃什么。
说不饿是假的,她在工作室里忙碌了一整天,肚子早就饿了。
这些鱼肉和虾仁,还是被处理过的,她吃得格外容易,食物下肚以后,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
反倒是沈佑安,一脸的不痛快。
这顿饭吃得三人内心迥异,先是时幼礼不爽,接着是沈佑安不爽,唯有谢时韫一人云淡风轻。
最懊恼的人,该属沈佑安。
明明今日是他主场,结果好巧不巧却让谢时韫抢了风头。
他忍不住讥讽,“谢总果然不一般,照顾伺候人起来也是这样细致,以后也不知谁家姑娘能享了这种好福气。”
时幼礼垂眸,手上的动作微顿。
谢时韫:“沈大少多虑了,以前和礼礼同吃同住,这些已经养成 习惯,还请多见谅。”
沈佑安:……
他气得快要炸了,偏偏谢时韫还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如果沈少不介意,也可以学一学照顾礼礼。”
沈佑安哼一声:“那是当然,等礼礼嫁给我当老婆,我绝不会让她亲自动手。”
谢时韫微笑:“那当然是应该的,礼礼曾经是什么待遇,以后也应该是什么待遇。”
他转头,目光温和极了,“礼礼,如果你以后受到什么委屈,大可以回来跟哥哥告状。”
哥哥。
时幼礼的筷子拿不稳,碗也扶不住了。
“哥哥?”沈佑安先笑了,“谢总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我在这个场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和时家……应该没亲近到这个地步。”
谢时韫:“礼礼说了算。”
沈佑安:“妹宝,你说了算。”
时幼礼:“……”
她真后悔。
后悔没给工作室的门锁住,放了陀螺进来。
两道目光齐齐看向她,她嘴里一口饭,硬是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两个人,分明折磨她。
——
等这顿饭接近尾声,谢时韫起身,直接提起时幼礼的提包,“感谢沈大少今日款待,我和礼礼先回家了。”
时幼礼咬唇。
她还想说点什么,谢时韫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
这还能说什么?
她转头,给沈佑安匆匆道了别。
沈佑安仍旧坐在椅子上,双 腿 分 开懒散姿态,“改天见。”
等两人离开,沈佑安盯着那扇门很久,忽然笑了一声。
输了?
他不可能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