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时,男人坐在等候大厅的长凳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的方向。
时幼礼一抬头,就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格外冷冽,在接触到她视线的瞬间,又重新变得柔和。
“结束了?”谢时韫问她。
时幼礼不吭声,一直等走到他面前,她才低声开口:“……你原来什么都知道。”
他不意外她会问他,只是这样平静的态度让他有些不习惯。
谢时韫本来以为,她会大呼小叫,声嘶力竭的问她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把她蒙在鼓里。
她完全有立场质问他,甚至大可以说得更严重一些,如果早一点检举郑孝文,那就不可能发生昨晚的事。
可她竟然什么都没说。
“你不怪我?”谢时韫问她。
“有什么好怪你的。”时幼礼把头低下去,半晌才说,“你肯定有你的考量和打算,更何况是我隐瞒在先。”
谢时韫垂眼望着她,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在对峙,又像是在缓和。
最终,还是谢时韫先开了口:“想回家吗?”
说完,他把手伸到她面前。
和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他总会先伸出手递给她,征询她的答案——
想回家吗。
时幼礼鼻子一酸,但还是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也没把手放在他的手里,转头飞快朝着警局外走去。
谢时韫的手顿在空中,几秒后才收回,无奈的叹息一声,也快步跟了上去。
瑞青坐在车里,不用问也不用说,光是看氛围就知道,这两人之间又生了间隙。
他挠一挠头,后视镜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心里也跟着唉声叹气。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到底要拧巴到什么时候。
可转念又想一想,老板和小姐之间的爱恨情仇,怎么能是他一个上班打卡领薪水的助理能想得通的。
于是他重振精神,转头笑着问:“谢总,时小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时幼礼低着头不说话。
谢时韫只好开口:“回时家别墅。”
证据和口供都已经凑齐,别墅那边自然已经解封,她今晚肯定是要回去了。
听到他的安排,时幼礼咬了一下唇,把头低得更低。
谢时韫转头瞧她一眼,但未做更多解释。
车把时幼礼送回了时家别墅,下车时她本想转头给谢时韫道一声别,再道一声谢,结果他竟然也跟着下车了。
时幼礼一脸茫然,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吩咐瑞青回去休息,之后抬下巴示意她去开门。
等进了家,竟然看到玄关处摆着一只黑色皮箱。
时幼礼不明白他这是什么用意。
谢时韫直接开口:“这段时间,我先搬回来住。”
“谁允许你搬回来?”时幼礼嘴上不悦,但难以抑制心底略过的惊喜。
嘴上不悦,是因为是她亲口把他赶出去的,实在不应当让他再回来住;可心里惊喜,又是何种情绪?
她不想多琢磨了。
谢时韫凝视着她的脸,那句“可你明明想我回来住”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还是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