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韫冷淡的目光略过她身上的居家服,再停在她那张警惕的脸上,“马上元旦,你不是最爱穿新衣?你喜欢的几个品牌下季度的新款都出了,我让他们按照你的风格送几款过来。喜欢就留下,都不喜欢,你就让人全拿回去。”
说完,他不等她回应,转身上楼进了书房。
时幼礼的神色不免一顿。
她没想到,谢时韫还留意得到这件小事,知道她新一年总爱穿新衣的习惯。
果真如谢时韫说的那样,半小时后各大品牌出现在别墅门口,给时幼礼提供试衣服务。
钱到位,人办事总是麻利。
十几个黑西装男人提着大箱小箱,尺寸不一的防尘袋,在别墅里进进出出。
没一会儿,偌大的客厅里摆满了箱子,崭新的时装在等人随意挑选。
衣服一件件试过去,时幼礼倒也不觉得厌倦,今年的品牌设计师审美尤为在线,每一件都让她格外喜欢。
这次专门服务时幼礼的sa,是之前的老面孔,笑着说时幼礼还是和从前一样漂亮,衣美显人更娇。
这话一出,时幼礼的脸色骤然拉下来。
sa意识到说错话,脸色微微一变,“抱歉时小姐,我……”
时幼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试衣的兴致被砍掉大半。
在sa眼里,她当然是和昔日的时家大小姐一样风光漂亮,看不出什么变化;可追根究底,不过是因为有谢时韫对她的恩待。
她现在风光受宠,与时家无关;只与谢时韫有关。
无端的,梁母的那句“以后要夹起尾巴做人”冲入脑海,让她心绪不宁。
打扮漂亮又如何?不过是为人鱼肉。
想到这儿,她试衣服的好心情瞬间糟透了,瞥见一旁脸色煞白的sa,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与她无关,自己也无意为难她,又随手选了几件衣服,这才结束今天的试衣。
这犹如公主千金一般的试衣阵仗在上流圈子里不算稀罕事;但偏偏是出现在已经没落的时家别墅门口。
这消息在圈内像是长了脚,很快就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如今无人不知,忘恩负义的谢时韫在掌控了时家全部家产以后,又大摇大摆的将曾经的时家大小姐接了回去,甚至吃穿用度和曾经一样,给予时幼礼以千金小姐厚遇。
其中深层用意,无人参透。
……
虽全程有人伺候,但来回试十几件衣服毕竟也是体力活,时幼礼套上最开始的那套居家服,准备回房间里躺一会儿。
脚步经过谢时韫的房间。
或许是觉得没必要提防她,他连房门都没关上,只是轻轻掩着,里面有谈话声传出来。
谢时韫的声线冰冷无波,听上去像是公事公办的客套:“麻烦曲小姐替我向曲伯问好。”
时幼礼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名堂,只当是他在完成一些必要的应酬,索然无趣地走回房间,身子沉沉的陷入床里,无聊到开始翻看今日的手机新闻。
梁家倒台的速度比她想象得要快,刚从医院出来才没几个小时,屏幕首条就是梁家被收购的重磅消息。
新闻中还提到了谢时韫,说他反应敏锐,做到了及时断尾求生,快速结束和梁家的合作,还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梁家收购,可谓是一匹杀气腾腾的年轻黑马。
时幼礼对这些评价嗤之以鼻。
她翻个身,刚要翻阅下一条新闻,一则电话突然打进来,是温西。
上次见面,她和温西互换了手机号码,方便联系。
温西:“礼礼,要不要去城北滑雪?雪季马上就过去,再不去滑,就要到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