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幼礼一直觉得是屈辱,从来没有回去过。
而现在,似乎那里也成了自己唯一能够庇身的去处。
——
行李箱的车轮声细碎,终于戛然而止。
她站在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栅栏门前,眼前起了一层水雾。
大理石的砖洁净平整,两棵梧桐木绿荫如盖,矗立在大门左右,好似庇佑着整座别墅院子。
时幼礼伸手摸一摸白色的铁艺栅栏门,看着和从前相差无几的场景,一时间悲从中来。
物是人非。
她吸吸鼻子,抬手按了指纹,毫无障碍的走了进去。
推门一看,整栋别墅里并不如自己之前所设想的满是灰尘,反而处处洁净,地板甚至能够反光。
她摸了摸玄关处的鞋架,上面竟没有一粒灰。
心里有一个不太确定的想法开始一点点浮现,她松了行李箱的扶手,绕着楼梯,走了上去。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谢时韫的门前。
房间里的窗户开着一条缝,窗帘被吹得飘荡,外面的树影伴着月影一同照进来。
时幼礼打开房间里的灯。
床铺得很整齐,床头放着几本书,一根钢笔还被临时充当了书签,夹在某本书的中间。
这里,处处是生活的痕迹。
时幼礼脚步顿了顿,之后急切地冲到衣柜前,一把拉开——
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男人常穿的西装和常服,其中一件还是她前两天刚见过的。
时幼礼内心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确认:
谢时韫一直住在这里。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刚停在梧桐树荫下。
谢时韫坐在车里,视线透过斑驳的树叶间隙,在看到二楼那亮着灯的人影时,他的眼眸猛地一沉。
……
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时幼礼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关上衣柜的门,转身又去拉柜子的抽屉。
抽屉里放的都是一些厚重的文件,她伸手翻了翻,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刚要关上抽屉,手指忽然碰到一个木制的框架边缘,状似相框一类的物件,被压在最底下。
时幼礼顿了顿,接着手上用力,想从文件下面把它给抽出来。
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谁让你来的?”
时幼礼惊得转过头来,手也快速收回。
谢时韫垂着眼,身上的大衣扣子解开两粒,裹着室外的冷霜,让人感受到阵阵寒气。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此刻又夹带几分兴师问罪。
“我……”
时幼礼张了张口,就看到男人朝着她走过来,她的呼吸也瞬间屏住。
谢时韫高大的身形俯下来,靠的她极近,近到她几乎能够嗅到他衣领上的寒霜气味。
他手一抬,将抽屉给关严。
他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时小姐真是好教养,随便翻人东西的行径也干得出来。”
谢时韫瞧她的目光,淡漠到甚于窗外的月亮。